数通科技在张江高科的一栋并不起眼的楼里。 小李带着周乔和杨安鲁来到楼底下填客户访单，正好赶上楼里有几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周乔一眼看见走在前头的女孩子她长相不俗，清水脸，杏仁眼，又有一副玲珑好眉，身量娇小，但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傲气。 林奈？ 周乔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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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起这个人的名字，不觉心下吃惊，第一个反应是，亚森的人怎么也来上海了？ 等杨安鲁注意到她微有异样时，周乔已经转过脸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 “碰见前任了？”杨安鲁讥笑，回头看，那边人早走了，他又转过来笑：“可惜了，没看清。” 周乔笑：“你想太多了，我看错人了。” 杨安鲁眯起眼睛盯着周乔看：“周总向来深藏不露，就连资料上没写的东西都看到了，我相信周总的眼神，不会看错人。” 周乔刚要说话，就见那边电梯里就出来了个小个子，穿着印有数通logo的T恤，黑色工裤，笃定地朝他们几个走来，小李率先一步跨过去，伸手就握住对方手：“赵主任，你好你好，怎么好意思让您下楼来接我们了。” 赵主任虽然手握小李，但眼睛却骨碌碌地从周乔脸上转到杨安鲁脸上，又分别跟他们两个握了手：“听宋经理说你们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真是太好了，我们正好在小组讨论这个事，你们上来看看怎么解决。” 杨安鲁瞥了周乔一眼，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周乔也不是不知道，他是表面的乖，但心里也许盼着她栽跟头。 数通的技术部在八层，办公区和会议区是在电梯左右两个部分，这样一行人往会议室走的时候就不会经过办公区，这个设计也是为了防止技术人员在电脑上的关键数据遭到泄露。 会议区的尽头是一个稍大的会议室，进去后，一条长桌，上方是投影仪，对面墙上挂了个白板，白板上方还贴了几个标语 实事求是，团结奋进。 桌子两排早坐满了人，周乔看过去，要么胡茬带须，要么戴个眼镜穿件T恤，要么嚼着口香糖翘个二郎腿……似乎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一进来，几十双眼睛就很不客气地打…

数通科技在张江高科的一栋并不起眼的楼里。

小李带着周乔和杨安鲁来到楼底下填客户访单，正好赶上楼里有几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周乔一眼看见走在前头的女孩子她长相不俗，清水脸，杏仁眼，又有一副玲珑好眉，身量娇小，但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傲气。

林奈？

周乔忽然记起这个人的名字，不觉心下吃惊，第一个反应是，亚森的人怎么也来上海了？

等杨安鲁注意到她微有异样时，周乔已经转过脸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

“碰见前任了？”杨安鲁讥笑，回头看，那边人早走了，他又转过来笑：“可惜了，没看清。”

周乔笑：“你想太多了，我看错人了。”

杨安鲁眯起眼睛盯着周乔看：“周总向来深藏不露，就连资料上没写的东西都看到了，我相信周总的眼神，不会看错人。”

周乔刚要说话，就见那边电梯里就出来了个小个子，穿着印有数通 logo 的 T 恤，黑色工裤，笃定地朝他们几个走来，小李率先一步跨过去，伸手就握住对方手：“赵主任，你好你好，怎么好意思让您下楼来接我们了。”

赵主任虽然手握小李，但眼睛却骨碌碌地从周乔脸上转到杨安鲁脸上，又分别跟他们两个握了手：“听宋经理说你们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真是太好了，我们正好在小组讨论这个事，你们上来看看怎么解决。”

杨安鲁瞥了周乔一眼，颇有点看好戏的意思，周乔也不是不知道，他是表面的乖，但心里也许盼着她栽跟头。

数通的技术部在八层，办公区和会议区是在电梯左右两个部分，这样一行人往会议室走的时候就不会经过办公区，这个设计也是为了防止技术人员在电脑上的关键数据遭到泄露。

会议区的尽头是一个稍大的会议室，进去后，一条长桌，上方是投影仪，对面墙上挂了个白板，白板上方还贴了几个标语 实事求是，团结奋进。

桌子两排早坐满了人，周乔看过去，要么胡茬带须，要么戴个眼镜穿件 T 恤，要么嚼着口香糖翘个二郎腿……似乎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女人，而她一进来，几十双眼睛就很不客气地打量起她来，好像她是闯入了一个本不该属于她的领地。

周乔对这种注视并不陌生，从大学到工作，她在这个圈里混久了，也知道这圈多年来男多女少的不平等现象，所以，她也直视回去，眼神直辣，匪气十足，但等赵主任介绍完一行人后，大家脸上的表情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概也是没想到，这女的还有这么强的理工背景和技术经验。

周乔也不说过多客套话，上来就直奔主题：“据我了解，数通不久前收购的软件主要想用来做计费，这款软件本来没问题，但运行在华耀的机器上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故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想要实现计费功能，就要人为地做脚本，还要每个月去维护脚本，人力，时间都花了不少，但还是时不时出现计费不准的情况……”

刚说到此，底下就有人打岔了：“那你们捷思能来干什么？不会又是一个来卖产品的吧？”

周乔敏感这个“又”字，联想到刚才碰见的人，心里难免咯噔一下。

再往声音的起源地看在墙角里藏着一个年轻人，他侧坐在椅子上，穿一件普通的黑 T 恤，破洞牛仔裤，一双夹脚拖，头发乱蓬蓬，但双目炯炯，两颧凸起，手里还转着一只圆珠笔。

周乔笑：“别人卖产品只是卖产品，我们是要用产品帮你们解决问题，何况，你们还没听我说完就下了结论，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帮你们做些什么？”

年轻人抬起眼睛看周乔，手里的笔转得飞快：“我们现在的问题主要是，我们数通大部分设备都是来自华耀，但要想让我们更换，那成本很高，老宋不会批的，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不停地修正脚本，非常吃效率。”

周乔抓住关键信息又问：“那这么说，华耀自带的软件并没有计费功能？”

年轻人手里的笔戛然止住，勾着嘴道：“我们找过华耀售后，到现在还在讨论没有结果，当初上这个项目的时候我就提过，这个功能不工作……”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赵主任，又说：“不过这事都是上头拍得板，我们就是底下干活的。”

赵主任很快接住这个眼神，转头就问：“那你们捷思有什么想法？”

周乔笑：“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许怪我又要卖我家产品了。”

“哈哈，周小姐，我们不是不感兴趣你们家产品，而是我们要考虑成本。”

“当然，我很能理解，运维最重要的就是要维护系统稳定，减少故障，我看过去年的全球通信故障率报告，数通是最低的，在这点上，我觉得数通运维功不可没，另一个就是要为公司省钱，提高效率，这些都是衡量运维部的关键数据。”

“哈哈周小姐，你过奖！你一看也是专家啊，我们往后还要多向你请教。”

“不敢不敢，我的想法就是帮大家想出一套低成本低风险的解决方案，其实我们捷思 C 系机器最适合你们的需求，重点是它主打功能就是计费，兼容性极强，比现在市面上同类型的机器更简单智能，可以省去不少运维的时间。”

一旁的杨安鲁见这个赵主任表情有了变化，也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既然你们那么担心成本，我们就免费提供测试安装服务，这些你都省了，你可能就花个设备的钱，回头我也能帮你们申请个折扣……你想想，老赵，等你们机器跑起来了，计费功能上去了，这个损失的钱你不就都回来了吗？”

赵主任笑着点头：“不错不错！不过具体的方案我们是要跟宋经理商量一下的。”

周乔还要说点什么，见杨安鲁给她使了个眼色，也就笑笑不说了。

会议结束，大家很快散去，周乔见那个年轻人独自拎着笔电往办公位走，她快步追过去拦住：“你好，不好意思，我刚没来得及请教您贵姓？”

“我姓何。”年轻人这么近距离跟周乔站着对面，眼神从刚才的不屑到有些慌张不知所措。

“何工，你好，这是我的名片，我看得出来你对计费模块很熟悉，我将来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多向你请教。”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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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主任往这边走过来，就匆匆接过名片，揣进口袋，只低声说了句好。

周乔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跟着大家一起出门，因为这次周乔故意让小李选在下午，所以也就免去了一顿饭，但饭还是要请，只是不能像往常那样随便，捷思的总监怎么也要跟数通经理级别以上的人才吃得上饭。

小李，周乔和杨安鲁告别赵主任，进了电梯，所有人脸上的笑才渐渐都收起来，大家一片沉默，直至出了大楼，小李才长吁一口：“老赵这人真是变色龙，以前见着我们都不理不睬的，现在一听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马上和颜悦色。”

杨安鲁摇摇头提醒：“你小点声吧，咱们还都没走出多远呢，这附近都是同行，圈子就这么点，你这破锣嗓子一喊，老赵都快成名人了。”

小李挠挠头，傻笑：“怪不得您和周总刚才在电梯里那么沉默，还以为你们不高兴，看来还是我肤浅了。”

说完，又拍了几句马屁，周乔听不下去，快步甩开二人走到前面，后面的两位男士还在天南海北地聊，小李见周乔和他们还有点距离，便问杨安鲁：“杨总，这个周总果然名不虚传啊，还挺厉害的啊，只是我不明白，我们怎么谈着谈着就变成我们给人家上门解决问题了？不是说咱们要卖数通五万台存储设备吗？怎么一下子谈到了计费设备这里，再说，这一万来台的单也太小了吧，我觉得你们两个大佬来了……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杨安鲁心想这小子在上海代表处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长进，要不是看在他像只驴子一样好用早把他给裁了。

于是，杨安鲁决定再启发启发他：“你没听过那个老太太买包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