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含韵自觉退出石室,离两人越远越好,直到灵识能勉强捕捉两人气息为止。此间不算宽阔,有旁观者在便会束手束脚,而歌含韵也算是驾轻就熟,自与严飞白交好后,这种情况早已发生过无数次了。

她精通灵法,放开灵识便有如身临其境,自是察觉两人用的皆是凌云镇宗绝学“惊云神灭剑”这宗守从未拜入凌云山门,又从何得来此剑?而现下情况则更是让她惊奇不止,两人剑意相同却有不同,宗守剑势强劲又浩渺,而严飞白却是略显颓势。她也见识过惊云神灭剑意,知晓师兄定是被那飘渺剑势迷惑,不知真正剑身在何处了。没过多久,属于严飞白的剑势便戛然而止,而他本人气息也骤然减弱了。

果然是败了。

歌含韵暗自感叹,这宗守在剑之一道上的表现,与去年一样惊艳,看来自家师兄认定对手的眼光不差。虽然这宗守身有天人之障,怕是会突破不了天位。不过在天位之前有个强劲对手也是不错的。

两人战意都已消退,严飞白却并未出来,想必是两人在交谈?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初见时宗守那副诱人的模样,像是欲求不满却又手染鲜血,简直犹如伫立血海中绽放的罂粟,让人欲罢不能,如今两人独处,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歌含韵胡思乱想着,内心里暗暗期待两人能擦出些火花,毕竟这样才貌双绝还被师兄挂念的同辈实在是太少了。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两人的确如她所想擦出了火花,只是与她想的情景不大一样罢了。

严飞白手中长剑被一剑挑飞后,便被“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而后便被宗守欺身而上,来了个壁咚。

在外人看来两人此时甚是奇异,说什么也是严飞白身形高大些,如今却被矮了半头的宗守压制着,要是歌含韵在场应该会笑出声罢。

严飞白胸腹中气血翻滚,背部剧痛无比,四肢也酸软无比,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眼前花白之时,只觉自己下巴被勾起,而什么温热的东西也在自己嘴角磨蹭……再聚焦时,便见这狐族少年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眼中酒红色流转,满是温柔之色。但是严飞白知晓,耳边钉着的雷霆长剑吹毛断发,稍稍偏头便可断他性命。

想到刚刚他弃九九龙影剑不用,偏用那惊云神灭剑,严飞白顿时羞愤交加:“你敢羞辱我!”

却不料自己双腿间又被插入一腿,两人身姿更近,小腹几近贴在一起,宗守微扭着腰,大腿有意无意蹭过他身下,凑到他耳边道:“孤就欲羞辱你,你又待如何?”

严飞白脸上一片涨红,那莹白发丝将他脸侧撩得一阵麻痒,两人相触时对方的体温也高得不似常人,连带着他也觉得浑身火热了。全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严飞白还是一本正经地问:“你的惊云神灭剑,到底是从何得来?”

“啊,原来是说这个。”宗守笑眯眯地,语气甚是欢快,“飞白兄可还记得明剑台内的十八傀儡?”

明剑台傀儡?严飞白心如死灰,宗守上次来凌云宗未被收入门下反被羞辱,便一气之下剑破明剑台,之后那十八具傀儡便全数报废,如今要去何处才能修得此剑圆满?

可笑,镇宗绝学被一外人得去,本门嫡传却只得残剑,当真可笑!

此时却听宗守在他耳侧轻笑一声:“你若是想学,孤可以教你啊~不过此等高阶武学,断然没有白送的道理。”身下被陡然握住的感觉让严飞白呼吸一窒,低头便见少年眼下一片酡红,眼中似秋水盈盈,手却隔着衣物试探般地撸动,手法甚是醇熟。而后就听得少年满意一笑:“尺寸不错嘛。”

严飞白十分惊悚,这难道便是代价?他下意识便出口拒绝:“殿下切莫如此,若是天材地宝甚至法器灵决,在下自当双手奉上,只是这……实在恕难从命!”

“飞白兄以为孤会缺这些?”宗守反问。

严飞白哑然。作为一国之君,他自然是不缺的。

“孤看飞白兄其实也是欲拒还迎吧?只是随意碰几下而已,”宗守指尖点上铃口缓缓摩挲着,让严飞白气息顿时不稳。宗守凑近他耳边舔了一下,低笑出声:“硬得还真是快。”

耳垂被湿软之物舔上的滋味让他顿时清醒。他看向情动的少年,鼻尖满是情欲的味道,敞开的衣襟露出浮上薄汗的肩颈,形状姣好的锁骨让人想去咬上一口察觉自己的心思后,他脸上便犹如火烧,连同耳尖也微红起来。

严飞白心中越发动摇。为凌云宗镇派绝学献出元阳……当真可行?他修行十余年一直清心寡欲,如今年方双十也未曾有过道侣,可初次便是男子……是否太过荒唐?可这心中欲火却是作不得假,难道自己生来便有断袖之癖?含韵师妹总是热衷调侃自己,难道她早有预料?

宗守抓过他的手抚上自己胸前,缓缓揉着那早已挺立的乳尖,喟叹般轻柔地道:“孤想要的,只有你。”

严飞白原本心如乱麻,此时那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裂。

他已经做好决定。

然而刚拢上少年的腰,便见眼前雷光如龙,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石壁几欲垮塌定睛一看,乃是一杆紫色长枪。其半身钉在壁内,隐隐雷霆之意缠绕其上,正将石壁从内部逐渐崩灭。

顺着来向看去,便见一俊俏男子脸色阴沉,手上还留有电光,一身杀意近乎要成为实质。

其后的歌含韵此时正以手遮眼,口中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作者有话说:码字码到一半,越码越没有感觉。果然是之前这章一点都不色气!宗守这种老流氓怎么能在壁咚的时候不动手动脚呢?!

改完这章立马就觉得下章炖肉十分流畅了!

☆、君上果然生来就是欠操的/吃醋的宗原进化啦/全世界欠男主一个小金人

妖族,传说是上古时期人类与强大妖兽间融合血脉而来。通过人为筛选,妖之一族通常更偏兽类,无论是力量、寿命还是外貌,就连本性中的暴虐与淫欲都被完美传承下去。妖族血脉越强,则族裔越少,有些族类数百年才会出现新生儿,幸而狐部宗氏并不是。

然而身为狐部宗氏一员,宗守却与旁人都不同。据宗原所言,七尾宗氏血脉算是稀有,故而觉醒血脉成年时皆会近乎本能地寻求伴侣。但这也就是唯一的一次刚性需求。像是宗守这般每妖化一次便会发情的,实属异类。

是血脉纯度?半妖之身?双性之体?还是炉鼎元胎之故?

无解。

然而宗守并不知晓自己的与众不同,此时他正被背后来的一杆枪震得眼花耳鸣,大脑当机。

这枪意太过熟悉,几乎是在雷光迸发的一瞬间,宗守便知晓是自己那堂兄来了。

此时情景实在尴尬,前两天还和他蜜里调油,今儿个就被抓到现行拈花惹草……纵使是心黑如陈年墨水的宗守,此时也不免有了几分愧疚。

他斟酌一番,又离严飞白远些,终于开口:“宗原,孤……唔嗯”

尾部突然一股销魂蚀骨之意窜上脊背,让他猝不及防腿脚发软,只能弯腰抱腹,地上却落下几点不明液体。

宗原上来便捏住那存在感十足的狐尾,走到两人身侧将紫雷枪收回,全然不顾这狐尾的主人已然站立不稳,一双眼睛全落在严飞白身上。

上下打量许久,眼光如刀,盯得严飞白浑身发毛才开口:“下次便不会偏了。”

话毕便近乎粗暴地将宗守带走……这带其实改做拖字更恰当,只因宗原走的实在太快,上来便将宗守拉了个踉跄,此后便一直下盘不稳,只能被拉着倒着走

“宗原!宗原!别,唔……等等,你呵嗯松开,快松开!求你了我受不了了……”

委屈又示弱的言语还有些走音,这让歌含韵兴致勃勃伸长脖子,几乎是双眼离不开这两人了。于是她便收获了眼刀两枚(来自宗原),然而她浑然不在意,笑嘻嘻地看两人走远了。

回过头去,见严飞白依旧愣在原地。歌含韵凑上前去,将他扶起。

看之前两人架势,便知他们当真“擦出火花”了,歌含韵一脸好奇盯着严飞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虽然方才自家师兄败于宗守剑下,又差点被人一枪爆头,但此时见他一脸回味,总不至于是在回味战败的滋味的。自然是在回味嗯嗯的滋味了,歌含韵一边递给他疗伤丹药,一边追问方才经过。

严飞白靠墙而立,待那丹药全数被吸收,才摩挲着右耳耳垂,那上面还带着些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