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弄？”

“他最相信我了，什么事不是我说一嘴就能解决的？”

林星星负责整理材料，他没有把顾晏的提交上去，事后红着眼眶惋惜地告诉顾晏，他落选了，但自己可以帮忙出一些钱来帮助顾父。

顾晏无条件相信林星星，也没打算和老师核实名额问题。到最后，他的账户里确实收到一笔金额不算小的钱，他问过这是不是林星星转的，林星星愣了半晌，点头温柔地笑。

可父亲还是因为病情严重去世了，母亲也在之后几年精神不济，跟着走了。父母的相继离世对顾晏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这样的人，感知不到情绪的变化。只有在深夜时，会用刀在身上刻痕。

“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吗？他巴不得看你摇着尾巴围着他团团转！”周落星盯着顾晏略显迷茫的表情，露出一抹嗤笑，“他眼里只有他找的那群人，他喜欢他们把他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没看见他身上的伤吗？你真以为是他爸打的呀？他爸窝囊废一个！他身上的伤都是他所谓的男朋友们弄出来的！”

“你还珍惜他？全世界都没有你这么贱的再去招惹他了！”

“你闭嘴！”

“嗵”的一声，一股力道砸在周落星的靠背上，顾晏粗喘着气，提着周落星的衣领：“你以为我他妈会信你说的鬼话？”

周落星像看什么脑子不清醒的傻逼一样看着顾晏，他顺着顾晏的力道往前倾身：“他那抢你名额的男朋友我认识，你说呢？”

那男生家里跟他们有商业联系，两家知道双方孩子都在一个学校，加过联系方式喝过几次酒。周落星阴差阳错在他手机上看到他和林星星的聊天记录，趁着男生喝醉的时候拍了照。

“我手机里有证据，你要看吗？”

顾晏缓缓收了力气，沉重的呼吸打在周落星脸上，要把他烫死了。

“在哪。”

“在……”周落星噤声了。

妈的。他忘了。他手机被偷了，没备份。

第七章

顾晏给林星星发了消息，问他胃还疼不疼。林星星隔了十分钟回了一句：“好多了，谢谢你的药。”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顾晏说：“今天就别去了。”

林星星说：“嗯，已经请假了。”

顾晏刚想回复一个“好”，对面发来一句：“今天过来吗。”

顾晏放下手机开车。

车在破旧的居民楼下缓停，顾晏一身黑T恤因为热汗而贴在身上。即使来云辰市这么久，他还是不能适应这里的气候。

当时林星星说要来这里生活的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这里很好，“辰”和你很配。

都是星星的意思。

顾晏跨越了半个圆，从那里来到这里，就为一个“辰”字，一颗星星。

有的时候顾晏觉得自己挺傻的，他猜不透林星星对他是什么态度，对方在遭受父亲无尽地催债和母亲的抛弃后失去了对生活的任何向往和感知能力。顾晏看着曾经那个脸上永远笑得似乎在发光的男孩渐渐暗淡下来，从太阳变成了一颗微弱发光的星星。但顾晏总能记得那时从脏乱恶臭的一片血污中看过去，那人站在那里，像一颗太阳笼罩的星星，发着亮眼的光。

顾晏对感情的需求其实很低，不太需要什么回报。有些事情他想做就做了，并不是为了从对方身上获得些什么。同样的，他对林星星也如此。

但顾晏的掌控欲很强。

他知道林星星喜欢自由，他不愿意对他有任何束缚，但不代表顾晏真的完全不在乎，他只是在克制自己罢了。

他无数次在看到林星星身上带着各种伤痕回来的时候，想着用铁棍打断他的腿，让他哪都去不了。把烟头点在他充满红痕的锁骨和细颈上，把那些痕迹覆盖住，听他痛苦的呻吟。

顾晏知道自己有病。但他控制不了。

楼道里都是防盗门噼里啪啦摔打的声音，顾晏提了两袋蔬菜水果上楼。楼道拐角听到有微弱的猫叫，很痛苦的声音，顾晏看过去，有人蹲在门口，手里把玩着一只猫，掐着脖子，猫后脚腾空，正在挣扎。

林星星抬头，松了手，小猫抽搐两下，从破了玻璃的窗口跑走了。

“楼道里跑进来一只小猫，好可爱。”林星星仰着脑袋，笑着对顾晏说。

顾晏还望着窗口，半晌回过头，示意林星星进屋。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要来这吃饭吗？”林星星伸手揽住顾晏的肩，跟着他往屋里走。

顾晏把菜放在餐桌上，问：“不想跟我一块？”

林星星笑道：“怎么可能。”

吃完饭，林星星越过餐桌，蹲下来，手沿着顾晏的裤腰伸进去。

这个角度顾晏能看到他宽松T恤下的皮肤，后颈靠近肩膀处，有一块红肿破皮的地方。看起来是新弄上去的。

顾晏眼睛暗了一下。

他搁着T恤按住林星星的手，轻轻把他拉出来。

林星星抬头看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吐着气：“不想做吗？”

顾晏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说：“不了，你身体还没好。”

“不要紧的，已经缓了两天了。”

“真的吗。”顾晏盯着他后颈那处红，问。

林星星愣住了。半晌，他站起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