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1)

“我知道,”谢钰神色不改:“但她这次知道有人帮她兜底,日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与其日后惹什么大祸,现在受委屈长长记性也好,待母亲百年之后,她总归是要肩负起谢氏宗妇的担子。”

长乐佩服:“您这驭下手段真是出神入化...”

不是,等会儿,好像哪里不对!

他一时无语,却还忍不住道:“可夫人毕竟是您的夫人,不是下属啊,您这驾驭下属的手段怎么能用在枕边人身上呢。”

谢钰瞥了他一眼,长乐一个哆嗦,到底没忍住,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问:“您这样故意让她受委屈,日后夫妻如何能再亲近?”

谢钰拧了拧眉:“我们现在已经足够亲近了,不必更加亲近。”

他对目前和沈椿不远不近的距离很满意,也不止是夫妻,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亲朋好友,都该为彼此保留余地。

他并不觉得夫妻之间就该亲密无间,否则便容易为情乱智,失了方寸,在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关系都该保持理智,人情绝不可越过规矩礼法。

第 21 章

总体来说, 谢钰对?沈椿这个妻子还?是满意的。

她性子柔驯娇憨,对?他从无违拗,在他不悦的时候也能?及时服软, 所?以谢钰并没有打?算真的惩罚她,只要她能?意识到这次问题出在何处, 保证下次再也不这般鲁莽行事,下药这件事儿他也不会再追究,那多?达十余卷的家规她自然也不必抄了?。

她今年尚不满十七, 还?属于少年人的年龄范围, 出一些小岔子也是属常事, 谢钰不至于这点容人之量也无。

他耐心等着她来找他,直到傍晚, 他才从公文中?抬首:“夫人有说什么吗?”

长?乐愣了?下,忙出去传人问了?几句,才摇头:“夫人还?在老老实实抄写家规呢。”

谢钰轻轻挑眉:“就一句话都?没说?”

长?乐犹豫了?下, 才道:“夫人身边的嬷嬷劝了?几句,夫人也没说话,仍旧闷头抄书。”

这便是蓄意较劲了?,谢钰心下生出一丝不快,微微拧了?下眉:“她愿意抄便抄吧, 不必管她。”

他说完便伏案继续处理公文,直到入夜,外?面突然吹起了?凛冽的朔风, 枝叶被寒风碾碎的声音时不时传入屋内。

即将?入冬, 寒风一起, 屋里?便凉了?几分,可见是正儿八经地降温了?。

长?乐走进来为他加了?件外?袍, 又燃了?个炭盆,最后提醒道:“小公爷,已经二更天了?,您是不是该歇着了??”

谢钰捏了?捏鼻梁,正要颔首,忽的又问:“夫人回去了?吗?”

长?乐呆了?呆,嘴里?居然磕绊了?下:“是我的错,我忘记问了?,您稍等!”

他着急忙慌地跑出去,又哭丧着脸回来:“夫人还?在清净堂抄书呢...”

谢钰脸色微变,径直起身往外?走,边走边斥:“糊涂,这么冷的天不知道接夫人回来吗!”

他在谢家一向是说一不二发话让沈椿继续抄书的,哪个人敢违拗他的意思?把人接回来?

不过这话长?乐可不敢说出来,老实地低头:“都?是我疏忽了?,请您责罚。”

谢钰双唇动了?动,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没在出声斥责,只是加快了?脚步。

清净堂是女学里?专门用来给?犯错学生留堂的地方?,单独建在湖边,也不许带下人进来,入夜四下寂静无声,黑漆漆得渗人,湖风时不时送来一阵凉意,整个学堂也是寒浸浸的,谢钰刚走到门外?,就能?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更低了?几分。

他一个常年习武的男子都?觉出一股凉意,更遑论沈椿那样的女儿家了?,谢钰心头一紧。

门窗都?是锁着的,他让下人开门一瞧,就见偌大的学堂只烧着一个炭盆,屋里?也只幽幽燃着两根蜡烛,沈椿的桌上散乱地放着纸笔,她整个人趴在桌上,双目闭着,时不时咳嗽几声。

春嬷嬷就跟在谢钰身后,见状叫了?声“娘子!”,忙要上去把她抱起来,可她毕竟上了?年岁,试了?两次却抱不动,谢钰解开外?袍,在一旁把人从头到尾裹好,直接打?横抱回了?内院。

长?乐伶俐,一早就叫来了?女医在内院候着,女医给?沈椿搭了?会儿脉,微微松了?口气,转向谢钰:“您放心,夫人只是稍稍着凉,她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谢钰眉峰仍是叠起的:“既然无大碍,她为何会昏过去?”

医女失笑:“夫人是太过乏累,被凉气一激,这才昏睡过去的。”她想了?想:“您记得用热巾子给?她擦几遍脚心,让她热热乎乎睡一觉,等到明早起来让她喝一碗姜汤便好了?,不需要用药。”

谢钰神色这才和缓,示意侍女送医女出去,直到屋里?只剩下他和沈椿,他才脱下她的绣鞋,解开罗袜,抬高她的双腿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神色如常地帮她擦好,又为她盖好被子,然后表情平静地去了?浴室,将?近半个时辰他才出来。

为了?照看沈椿,他夜里?也没怎么合眼,早上沈椿刚醒,正对?上他那张得天独厚的好看脸蛋儿,她往里?缩了?缩,眼睛没看他,嗓音发闷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印象只停留在谢钰罚自己抄家规,等到天黑了?,她想要离开,却发现门窗都?被锁住了?,她叫了?很久也没人回应,她以为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天气太冷,她实在撑不住,她喊着喊着开始打?盹,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以为在肌肤之亲之后,两人会有点不一样,但现在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

谢钰睡的不沉,听到身畔传来的动静就醒了,他缓缓睁开眼,轻描淡写地道:“昨晚上你在清静堂昏睡过去,我抱你回来了?。”

他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如何?身子可有不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椿在被窝里?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身上轻巧灵便,脚心也热热的,一点没有着凉的意思?。

她摇了?摇头,眼神仍是没落在他身上,说话也答得简略:“没有。”

她这样的态度显然是还?在犯倔,谢钰轻轻拧了下眉:“你无恙就好,我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他略微肃容:“昭华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想她以后不会再为难你,只是下药一事,绝对?不可取,你若是实在不喜欢她,以后不理她就是。但你须得记住,谢家绝不能?出现这等不入流的手段,不管是何种缘故,你身为谢氏宗妇,绝不能辱没谢氏门楣。”

沈椿瑟缩了?一下,觉得又羞耻又憋闷,她弯着脖颈,瓮声道:“我知道了?。”

谢钰见她落泪,心里?不觉软了?下,也不想在她大病初愈的时候继续训她,主动给?她盛了?一碗姜汤。

这算是他给?两人一个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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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他帮她把姜汤放在了?案几上,放缓了?声音:“我让专人为你熬的汤,趁热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