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蕙对这个院子的了解,的确比虞嫣多多了。就在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才知道严夫人放画的那个书架后面,还有玄机。
只要把书架挪开,就会看到墙壁上有个空神龛,空间挺大,她们的东西就放在里面。
当虞嫣和滕蕙鬼鬼祟祟地走进书房,再摸着黑,小心翼翼地将书架移开,只见东西都在。除了那只登山包,还有两套潜水服,一套是萧寰的,一套是虞嫣的。
虞嫣那颗吊起的心不由稍稍放下。
滕蕙随即将登山包背在身上。
虞嫣还想将潜水服拿走,滕蕙将她止住。
“这物什连着那钢瓶太重,便留在此处。”她低低道,“你不必担心,他们若能找到这个地方,你藏在别处也瞒不过。”
虞嫣思索片刻,点点头,跟她一道将书架摆好。
正要溜出去,突然,一阵动静传来,似乎是院门被打开了。
二人一惊,往房门外瞥去,只见有光隐隐投来,听脚步声,似乎有人打着灯笼朝这边走。
“这边。”在虞嫣惊疑不定之时,滕蕙拉着她的手,侧身躲进书房一角。
那里有一扇屏风,靠在墙边,堪堪可将两人遮住。
虞嫣和滕蕙才在里面躲好,只见光照进室内,从屏风的缝隙瞥去,是两个官吏打扮的人。
其中一人,身形发福,那模样,虞嫣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另一人的神色则颇是讨好,感慨道:“这朝廷也是,非要搜什么人,累得冯京兆要到这穷乡僻壤来。这院子,据说就是从前王妃住的,整个宅子,此处最是舒适,还望冯京兆不弃。”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关卡(上)
冯京兆?
虞嫣听到这称呼,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
她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曾经逃去俱附近的县城,被人当疯子逮住,是萧寰及时出现,给她解了围。
这个冯京兆,就是京兆尹冯延年。
当时他也在城中,发现萧寰来到,急匆匆地领着一干人跑来见礼,那场面,虞嫣至今记忆犹新。
而另一个人,虞嫣也认了出来,正是那县城里的县令,当时也跟在冯延年的身边。
冯延年将书房打量片刻,道:“这王妃,还有书房?”
“正是。”县令道,“不过据说这书房从前都是王妃的母亲严夫人在用。”
冯延年颔首,看向书架,打开门,从上面抽出一支画轴来。
他展开来看了看,道:“这都是那位严夫人画的?”
县令道:“正是。”
“倒是有雅兴。”冯延年说罢,将画收起,塞回书架上。
“冯京兆,”县令道,“不知朝廷要搜寻的这位要犯,究竟是何模样,也不画个形貌出来。若是有像,小人可派人照着在全县翻找一遍,亦免得京兆亲自过来。”
“这要犯与别人不同,甚为重要。”冯延年道,“我每日在京中官署中久坐,着实腻味了,出来走走也无妨。”
县令连声称是,又拍起马屁:“还是冯京兆心细如发,若小人来追逃,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有人敢在广陵王的府邸里藏身。”
冯延年道:“我也不过怀疑罢了。此人与广陵王牵扯甚深,广陵王名下的所有产业,都要仔细搜上一搜。不过此处既搜不到也就罢了,让人贴上封条,明日再往别处去搜。”
县令应下,随后道:“在下这就让人去将屋子备好,京兆今夜……”
“今夜还是回县中歇宿。”冯延年道,“这宅子虽已经抄没,也还是皇家的。我一介朝官,今日来此乃是为了公务,歇宿却是不妥。”
县令应下,感叹:“还是京兆思虑周全。”
虞嫣和滕蕙听着那县令嘴里不断输出着彩虹屁,没多久,二人走了出去。
冯延年和那个县令似乎真的只是来这院子里看看,他们在别处屋舍稍作逗留,没多久,虞嫣听到了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等到外头完全听不到动静了,又过一会,虞嫣和滕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二人轻手轻脚,像做贼一样把头伸出门外查看,确定这院子里的确没人,心终于放下。
“不是说抄家么?”滕蕙有些疑惑,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将这宅子翻个底朝天,原来却只是逛逛?”
虞嫣沉吟片刻,道:“恐怕抄家只是个幌子。你刚才听到他们说的了么?他们来这宅子,是为了找一个什么要犯?”
“听到了。”滕蕙道。
虞嫣好奇道:“这京兆尹应该是个大官,什么样的要犯会需要他亲自出马来抓?他还说,这人与萧寰牵扯很大,不知道是谁?”
“这谁人知道,”滕蕙轻哼一声,“他那等了不得的人物,结交的什么神仙,岂是我等小民能猜得到的。”
话才出口,她似乎又觉得不妥,瞥了瞥虞嫣:“我说的不是你。”
虞嫣不跟她计较,看了看外面天色,道:“这个地方我们还是不能久留,先出去吧。”
滕蕙应一声,却走回书房里,拿出一只小手电,往书架上照了照。
“翻别人东西也不会收拾好,傻*。”她露出不满之色,随即把刚才冯延年弄乱的画轴重新摆放好,把门关上。
虞嫣知道她在片场里学了不少祖安话,啼笑皆非,把滕蕙手里小手电拿过来关掉,然后拉着她走出去。
冯延年的确没有久留,没多久,京兆府的人离开了宅子,在夜里点起火把,前呼后拥地护送着冯延年的车驾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