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的妻。
不责问他,不逼迫他,永远站在他这一边,用尽心力扶持他。
谢云书一时间感动极了。
这才应当是他的妻。
而正在布膳的姜寻烟根本没瞧谢云书,她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那些话,目光却谨慎的在书房内迅速扫过,在暗格处停了一瞬,继而又不动声色的转回来。
她发现此处暗格,还是因为偶然,一次来书房间,瞧见这暗格没有关好,差出一丝缝隙,后才察觉到不同,等过了许久,她才知道,谢云书将账本藏匿在此处在嫁给谢云书之前,姜寻烟其实并不知道谢云书与她父同流合污的事,等到她想与谢云书和离的时候,她母亲才说,谢府与姜府牵扯极深,绝不可能分开,后来她才看到谢云书的一部分账本,才知道谢云书是在做平账。
若是能取来这些信,大计可成。
只是她必须频繁来到书房才行,寻常小贼根本潜不进来。
谢云书的那些私兵们一共十几个,十二个时辰轮班,除非把他们全都药晕那就惊动太大了,不如她一个人偷偷拿走方便。
姜寻烟的目光收回,复而又落到谢云书的面上,温润的与他笑道:“夫君,日后我常做些小膳送来可好?”
谢云书自当点头应允,他走到案前,由姜寻烟服侍着用膳。
用膳前,谢云书还从袖兜里翻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姜寻烟。
“这是何物?”姜寻烟捧着那白釉瓷瓶问道。
“这是我从药娘那里买回来的药,专门调理女子身子的,你日后一日用上一颗,吃完一瓶,兴许便能受孕了。”
那时,谢云书看向姜寻烟的目光和熙,似是那正午的阳光,落下来时,每一缕光线中似乎都渡着爱的气息。
姜寻烟攥着那瓷瓶,嫣红的唇渐渐抿紧,似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情绪似的,过了须臾,才向谢云书挤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柔声道:“多谢夫君。”
谢云书含笑点头。
他想,瞧瞧姜寻烟这模样,许是感动坏了吧得了他的安抚与贴熨,姜寻烟怕是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了。
毕竟姜寻烟那般爱慕他。
谢云书伸手握着姜寻烟的手腕,面色温润道:“今夜我去你房中。”
姜寻烟心中皱缩。
昨夜已经拒过一次,今日怕是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通报的声音:“启禀大少爷,甜水园那边来了消息了。”
谢云书眉头微蹙。
姜寻烟却如蒙大赦,匆忙转身过来,问道:“甜水园什么消息?”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瞬后,回答道:“说是方才小厮去带柔夫人离开时,柔夫人正在看诊,甜水园的柔夫人今日身子不适,便请了药娘来看,药娘为柔夫人诊断之后,说柔夫人...怀了身孕,小厮不敢再送人走,只得来请示大少爷。”
书房外的人的声音落下时,屋内两个人都是微微一顿。
姜寻烟抬眸看向谢云书,谢云书也是满面的惊讶他与傅柔儿同房也是前段时间的事儿了,若是有身孕,亦有可能,但是前日傅柔儿可是挨了板子的,这孩儿竟如此顽强,没有被打落吗?
姜寻烟推算了一下上辈子傅柔儿有身孕时间,发觉和这几日是差不多的。
这样说来,傅柔儿这孩子还有几分硬气,傅柔儿被打的都半死了,这孩儿竟还在这。
“既如此,夫君便过去瞧一瞧吧。”姜寻烟的目光瞟了一眼暗格处,继而垂下眼睑,道:“我来收这些餐盘,你先去,莫要让柔夫人等急了。”
谢云书一听闻傅柔儿有孕,顿时激动不已,那个男人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但是瞧见姜寻烟这样知情知趣的模样,他又不舍得让姜寻烟一个人在书房中忙碌,竟亲手帮着姜寻烟端拿碗筷。
“无碍,我与你一起出门便是。”他道。
姜寻烟被他触碰到手指,手臂都微微一顿,继而垂下眼睫,继续端拿。
他们收拾好东西后,才一起并肩走出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前后窗与屋檐上都有人看着,除了谢云书,谁都别想进来。
姜寻烟只得收回目光,与谢云书一起出了书房的门。
书房的院中栽种了颗颗青竹,密而成林,晚风一吹飒飒作响,步踏青石板,行几步后,便有一假山活水引渠而来,上有一小桥。
谢云书与姜寻烟过桥后,两人则从书房院前分开,姜寻烟回了红梅园厢房入睡,谢云书则去了甜水园。
姜寻烟回到红梅园东厢房中时,便觉得房中气氛不大对。
厢房中静的连一道呼吸声都没有,但莫名的让姜寻烟心中发紧,姜寻烟将丫鬟从外间赶出去,关上门后缓缓往房内踱步,走到床边时,轻轻用蜀锦鞋踢了踢床沿。
那床下突兀的窜出一只手,一把握住姜寻烟的足腕,在姜寻烟的闷哼声中,一道身影从床下翻身而出,将姜寻烟死死地摁在了怀里。
是萧景怀。
萧景怀早便来了,之前姜寻烟去红梅园送膳食的时候他就来了,但姜寻烟不来,他就只能在榻下等。
榻下昏暗,他躺在下面的时候,觉得这地方逼仄又昏暗,他一闭上眼,就止不住的在想姜寻烟和谢云书在做什么。
只要一想起来,他的胸腔便如同要烧灼了一般。
粗热的呼吸声与沉重的心跳一起震在姜寻烟的耳朵里,姜寻烟看着裴青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好笑,她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问他:“来了多久了?”
这人,竟还藏起来了。
“刚到。”裴青的声音略有些低沉,他自胸怀中掏出了一个被握的温热的瓷瓶,递给姜寻烟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