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在观众席上扫了一圈，视线突然定在三楼看台最中央的某个点：“那个人，我好像认识。”
“谁？干啥的？在哪儿？”
“三楼看台，位置最好的那里，有个短头发女人。”叶生花说完之后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是光明教的创始人，名叫庄玉，我在云川基地调查光明教时看过她的资料奇怪，根据资料显示她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刘方舟瞪大眼睛：“她要是个普通人我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她的光团都快亮瞎眼了好不好！那么大一坨！”看到人之后下意识就用异能扫了一下。
“可异能者的话在云川基地是强制要求登记的，她如果有异能肯定瞒不住。那就是说是离开云川之后才有的异能？”
云飞扬心中一动：“钟翰带着十万教众从云川基地迁徙到这还不满三个月吧？短短三个月之内她就这么厉害了？方舟，她有多少种异能？”
刘方舟道：“至少两位数。她的光团是白色，亮瞎眼的那种白。”就跟他们第一次遇到钟翰时钟翰的异能差不多。
“所以钟翰对她挺看重啊，将创立光明教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她，又给她喂了那么多晶核，难道他们俩有一腿？那咱们要是把这女的抓住当作人质，能不能把钟翰引出来？安安，要不要试试？”
听完全程的沈十安摇摇头：“不用，容易打草惊蛇。别忘了，有这十万人在手钟翰最不缺的就是晶核，所以送晶核证明不了什么。而且以钟翰的为人，哪怕对方真和他有什么密切关系，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那倒也是。云飞扬三人听罢便收拢心思，继续以三角阵型专心对付丧尸。
与此同时，在博物馆原本的三楼栏杆旁边，如今的最佳观赏席上，浑然不知自己被议论了一场的庄玉将视线从地狱般的深坑内轻飘飘抬起来：“另一边的情况怎么样？”
她身旁有人恭敬答道：“回副使，那边才刚刚开始。”
“盯着点，如果出现了精神系异能，立刻禀告神使。”
“副使放心，底下的人都有经验，错不了的。”这人说完，往深坑里看了一眼：“哟，有人进化出异能了，好像是土系。”
“土系有谁要吗？”
“暂时没有，上两批土系进化得多，有资格登记的都吸收过了。”
庄玉将指尖在座椅扶手上敲了两下：“那就留着吧，老规矩，明天安排出去主持晨祷会。”
“是。”
那名首位自绝境中应激进化出土系异能的教民距离云飞扬三人不算远，突然升起一道土墙将扑过来的丧尸拦住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后便是狂喜：“异能！我有异能了！我进化出异能了！”
他操控两堵土墙撞到一起，轻而易举地碾碎了三只丧尸，无与伦比的力量感让他心潮澎湃，然后死死盯住了头顶上的观众席：“你们！你们这群玩‘弄信仰和人命的刽子手！我不怕你们了！我要杀了你们，将你们碎尸万段，为其他人报仇！”
他跑到墙壁边上，升起一座高台就从深坑里爬了出去，然而还没来得及动手，一名异能者捧着一袭红袍走到他跟前，神色温和面带笑意：
“恭喜你通过了光明神的考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进化者中的一员，和我们一样是被光明神选中的引路人，背负着复兴人类的重任。穿上这身红袍之后，对于神域外面的数万教民你就有了至高权威和绝对控制权，人人称颂敬仰，地位尊崇无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在神域内专门为你准备了独栋别墅，里面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如果愿意加入，就请换上衣服，我们会派人先带你去隔壁洗漱休息的。”
土系异能者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两只拳头依然紧攥，原本那股恨意和怒火却逐渐褪了下去。
他看了看观众席上笑意盈盈的异能者们，又看了看深坑底下绝望惨嚎的教友，片刻之后脱下沾满血迹的白袍，将红袍接了过去。
这样的选择在所有红袍异能者预料之中，所以庄玉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而这名首先进化的土系异能者似乎激活了某种开关，在他接受红袍后的短短五分钟之内深坑中就又有三人进化，分别是火系、土系和金系。
有了第一个人打头，这三人接受红袍的速度更快，心理过渡也更为通畅，换完衣服之后就被人带走了。
过了两分钟，沈寻忽然道：“刚才进化的火系异能者和金系异能者都已经死了，被人挖出了晶核。”
众人浑身一寒，叶生花问：“那两名土系呢？”
“还活着。那个叫庄玉的女人说让他们明天出去主持晨祷会。”
云飞扬三人都明显地愣了片刻，直到沈十安厉喝一声：“小心！有丧尸朝你们过去了！”
这波丧尸是从最后一个被撞破的墙洞里冲出来的，因为距离他们比较近，三人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刘方舟举起擀面杖用力锤碎了一只丧尸的脑袋，再要故技重施，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方舟！”眼看着丧尸就要扑到他身上，沈十安正准备劈开天花板冲下去救人，叶生花一把将少年扯开，抬脚将那只扑上来的丧尸踹出老远，“你不要命啦！这种时候发什么呆！”
刘方舟突然红了眼眶，两滴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他，它是丁珰的弟弟……”
他不止一次见过丁珰贴在床头的全家福合照，清楚地记得她弟弟长什么模样。而且这只丧尸和其他丧尸不一样，身上除了被丧尸啃咬出来的痕迹以外，还有其他多种伤口，刘方舟对人体解剖非常感兴趣，也曾出于心理需求在丧尸或者活人身上进行过各种实践，所以对于这些伤口是怎么来的再清楚不过
有切割伤，用小刀、剪刀、指甲刀等各种工具制造出来的，有烫伤，有烧伤，有鞭伤，甚至身下部位的衣服上也有多处血迹。
在他被丧尸啃咬之前，必然早已经受过各种非人的折磨。
刘方舟一把抹掉眼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丁珰！丁珰不在这里，所有D区的被选中者都不在这里！”
如果为了让其他区的被选中者应激进化可以将他们推入深坑任由尸群啃咬，那么为了让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些特殊的D区居民应激，这些人又会做到哪种地步？
沈十安眼睑半垂：他对丁珰的印象不错，又和丁家父女二人有些缘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伸出援手。但眼下钟翰尚未出现，分出人手去救丁珰……
必须想办法先将钟翰引出来才行。
叶生花被丧尸群逼得连连后退，突然间神色一动，攥住刘方舟的领子就将他推了出去：“他有异能！救救我们，他有精神异能，特别厉害的精神异能！”
接连进化了十七位教民之后，深坑内剩余人群的应激进化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庄玉抬抬手： “丧尸都快被杀光了，达不到应激的要求那几只丧尸鼠呢？也放出……”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了从深坑内传来的叫喊声：“……大人，他进化出了精神异能！”
庄玉唰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走到栏杆边上：“谁进化了精神异能？”
“他！他他他！”叶生花推着刘方舟走到了深坑中间，“回禀大人，就是他！是我发现的，大人求你救救我们吧，只要能让我出去，做牛做马什么都行！”
事先完全没有得到通知刘方舟都快傻了：“我我我我该怎么做？”
“装可怜。”
“……我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