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要是总这么对姜宴特别,那他也要吃醋了,就算是流眼泪,也得你为我流的比任何人都多。
“姜宴......是我......”可陈远路已经清醒了,他犯下了恶,见死不救,侮辱尸体.......朱承泽还活着吗,刚才那么多人,是去救他了吗?
罪魁祸首就是他,他毁了林菀的婚事,他让心心没了爸爸,他甚至让人丢了一条命,如果他能早点叫救护......如果他能阻止舍舍,如果他根本就没来......
“是我要求躲进柜子里,是我不想让舍舍被看见。”陈远路想,最起码还能保住一个人,如果杀人偿命,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坐牢也好死刑也好,总比折了舍舍的前途要划来,他需要忏悔,所有的事情,他对不起妻儿,他无颜再见她们.......
“舍舍不能被看见,不能背上杀人的罪名......所以我愿意......”
“......谁在说话,是爸爸吗......”
顶罪二字还未出口,陈远路就被陈林心的声音钉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心心居然在这里,隐隐有靠近的脚步,一步一步踩踏着他的狂跳的心脏。
好、好呀,都齐全了.......心心,爸爸这就跟你忏悔、道歉,这就让你看到爸爸真实的全貌,爸爸疯了,爸爸穿着你继父送的旗袍跟你特意邀请的室友做爱,爸爸放任他杀了你爸爸,爸爸从你报道第一天就跟你的室友们厮混在了一起,爸爸甚至嫉妒你羡慕你,想穿你的裙子比美,爸爸还因为比过你了兴奋的在你面前泄身......
爸爸早就不配做爸爸了,爸爸不配拥有那么纯洁的你......
“心......唔嗯......”想要呼唤儿子的姓名,可嘴巴被元舍舍堵住了,激动的少年贪婪的夺取陈远路口中的蜜液,沉溺于方才那段想要“顶包认罪”的蜜语之中。
对舍舍而言,这是最意想不到的“告白”,他想不通还有什么情话能比得上这段,傻宝宝,杀个人而已,没有人能定我的罪,我不会有任何事。
不用你挡在我身前。
虽然讨厌路路对着姜宴那么低声下气的哭泣认错,可是看到姜宴震惊受伤的眼神,又高兴起来。
吃醋也好嫉妒也好,都要有来有回,你给我发路路为你口交的视频,那今天我也让你看到路路对我的“爱”。
路路的爱好大好满,路路能接受我们的所有。
光线湮没,重回黑暗,橱柜的门被朱姜宴重重关上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起伏的情绪,转过身,拦住了陈林心。
“你听错了,现在,出去。”
俯下身,再对着陈林心的耳朵说出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细语:“忘掉今天的事,不然......就重新做回灰姑娘。”
那橱柜里关着的是落入凡间的天使,是误入歧途的圣母,要关起来当私有物。
朱姜宴明白了、看清了,被陈远路的那番话点醒了。
路路太纯洁了,不,是圣洁,是他们太脏玷污了他,所以才总会令他流泪,白鸽落入泥泞还能被人救起洗洗干净再放飞,但若是陷入沼泽.......救不了了,别想救它,它只能一点一点的陷下去,把纯白的羽毛全部染黑......
没有光环的人会想,完蛋了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要死了。
可拥有光环的路路会想,既然飞不了,那我就安心的拥抱地下。
神爱世人,路路就是他们的神。
第40章 40发现怀孕(叔叔到家腹痛下体流血/去医院被告知怀孕安胎)
陈远路意识有些涣散的被送回了家,朱姜宴觉得他和舍舍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硬是要了陈远路的车钥匙,亲自送他到家,一路上他都靠在舍舍怀里,听到朱承乾给姜宴打电话,要他去跟媒体打点打点,不能闹出新闻来,另外警告分家人不要传出去话。
“你......你问问医院的事......”
陈远路那会儿有吱声,可是姜宴挂了电话,头也不回的跟他说没事,别担心。
“什么后果我家都担的起。”
怎么会不担心呢,可是......为什么搂着的他的人那么的云淡风轻,一点也不在意朱承泽的死活。
那条旗袍已经被脱下,被舍舍收了起来,原汁原味的放于身侧,陈远路的眼皮在舍舍平稳的心跳和汽车小小的颠簸中,抬不起来了。
可隐隐望向驾驶座,却能看见朱姜宴一直紧绷的下颌,不知道为什么,陈远路觉得,今晚才刚刚认识他,不是妈宝不是撒娇精不是臭小狗,是个能扛事的男子汉。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没有对舍舍和自己暴露过一丝不稳的情绪,全在眼睛里,全在心里,当柜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就已经藏好了。
同样,他也重新认识了舍舍......还不如不认识......红眼睛的舍舍令他从心底战栗,那是谁,那是舍舍吗?哪怕是为了救他,亲眼目睹舍舍狂暴飙血的一面也足以噩梦许久。
可、不能怪舍舍,他没有资格,是自己白长了岁数,因自己而起却无力逃脱,白白拉了舍舍下水......舍舍有什么错呢,舍舍、舍舍只是为了救他......
不该杀人!
一个急刹,陈远路恍惚的眼睛睁大了,脑海里道德的声音压过了沦陷,眼看车子快到家,陈远路抽出被元舍舍十指交握了一路的手,瞥了一眼叠好的旗袍,轻声道:“到家我自己上去......舍舍,谢谢你。”
他这是在逐客,现在脑子乱乱的,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天,还好有朱姜宴在,停车熄火先下去给他开了门,伸手把他牵出来后,才叫唤舍舍。
总之,车子、钥匙,什么都物归原主,只有那条惹祸的旗袍被舍舍拿走了。
那两位似乎是等他上楼亮了灯才走,陈远路只对着窗户看了一眼就拉上了窗帘。
好累、身体快要散架了,下腹从上车后就一直隐隐作痛,被顶坏了吗?以前只会酸胀,就算痛休息休息也就没事了,可现在......陈远路托着疲惫的步伐去浴缸放水,他撑不住了,先泡一会儿,泡好了就去睡,睡醒了再来想之后该怎么办.......
而小区楼下,看到窗帘阻隔了灯光,元舍舍才掏出手机给静音打了好几个电话的元檀回拨了过去。
“宫门都锁了,才想得起回来,我派了车去接你,在中央路口,到了从后门进。”
电话挂断,元舍舍还没看清车牌照,就被一阵拳风直冲面门,堪堪闪过,但眼角还是被蹭到,骨节冲撞,他吃痛捂眼,也抬臂呼回去,身体本能的反击在拳头将要碰到朱姜宴的脸时生生停住。
那双时常笑着的眼里此时凝聚了愤怒的火焰与无言的谴责。
可,朱姜宴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头至尾,除了这一拳,再无回应。
元舍舍缓缓放下手,独眼看着发小转身坐上的士,方向并非回家,必是冲着医院去了,坐上车,门还没关就掏手机联系分家管事。
车灯留下一尾长长的红痕疾驰无影,元舍舍呆站了一会才迈步离去,眼角抽动的厉害,那一拳真是狠劲......走了几步忽然抬头看天,黑夜无垠,连星星都望不见,更别说月亮,藏在云雾之中,无影无踪。
今晚月光没有怜惜他。
元舍舍压低帽檐快步离开了陈远路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