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就是元明东,在灵堂之后,一年的养胎期,他和元明东有过数次交流,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见到都想逃离此人,因为这个人和元开启一样,是长生不死之躯,还是第一世,没有元开启那种行将就木将一切看淡,甚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无害”。
现在的元明东,因为知晓自己还有起码百年的寿命,狂妄自大,野心勃勃,对自己的垂涎也不加掩饰。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你知道这十年我看了多少次你的视频......短短的几十秒,魂萦梦牵终于见到了真人。”
呃......陈远路根本不想听这些恶心的撩拨话,也明白了为何元檀和舍舍都各有问题,有变态、有偏执、有常人无法接受的问题。
毕竟他们的爸爸就是这样啊,甚至于他都认为元氏一族的血脉本就是垃圾血,肮脏病,是不规则,没有规则可言的随心所欲。
当年那小皇帝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也无可厚非,乱世出英雄,越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唯我独尊越是要人倾慕心悦......可是陈远路是现代人,他真的快要被元家人给弄疯了。
以至于在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时,都会觉得他沾染了元家人的味道。
所以不怪陈缘跟他说话还会用敬称,从没有过撒娇,他们的重逢着实不太美满。
明明在灵堂上看到元明东要拉走陈缘时,陈远路看那孩子眼里的碎片心中绞痛,母爱在佛音中唤醒,愣是激烈挣脱了舍舍,扑过去,抱住了陈缘,眼泪与悔恨一同迸发――他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怕啊,他差点把这孩子弄碎到再也粘不起来了。
可是,也就那一次的感情释放,如今,他们的关系,客气极了。
边颐将陈远路送到了东台小院,去年他和舍舍、缘儿,一家三口住的地方,车子停稳,边颐又俯身给他解安全带,服软道:“别气了,气一路。”
闻到那若有似无的骚媚气,又忍不住将头埋于陈远路的颈侧,伸出舌头舔上两口,可把陈远路毛的一激灵,伸手推人。
这一推又给推出毛病了,早年陈远路要是知道看起来最情绪稳定,心态成熟的边颐会随着步入中年和升官发财而变得愈发敏感龟毛,他说什么也不会当初拿人家当工具人当了那么久,早就逃之夭夭,敬谢不敏了。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说要我找郦东英,见了我也不问情况,说跟我来宫里见孩子,实际呢?你到底想见谁,你什么人都不在乎,就在乎那个瘫子!”
“胡、胡说八道!”
陈远路被“瘫子”二字给刺激到,掰车门就要下,谁知那车门还是上锁的状态,根本开不开,倒显得自己有种被说中心事狼狈而逃的慌张。
密闭的车厢里只剩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喘息声,沉闷、焦灼、热情、暧昧,边颐又靠过去,把陈远路想要夺门而逃的身体掰回来,按在座位里,凶狠的啃上了他的唇。
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发泄,仍由对方哼唧扭动也的只会蛮横的加深这个吻,深到舌头被咬疼也无所谓,顺利探入湿热的口腔中将那不安分的舌头搅活在了一起。
“嗯~~~唔嗯......”
陈远路的身体是诚实的,把自己裹再紧也没用,被男人嗦吸两下舌根就软了身子,也不再挣扎,慢慢顺从的回吻起来。
就在那院门口,对着边上那安保室呢,里头的人也不知该不该出来迎,职业敏感度让他们犹豫了片刻,这车子看起来像是要打野炮,那就等等,一旦震起来,再下去敲门。
谁这么大胆子来东台玩车震,不要命了!
可没等多久,监视器里的画面就出现了车门打开的情形,从驾驶座走下的是边颐州长,男人边给散开的西装系扣,边快步绕车走到副驾处开门,而后探身,极为亲昵的将一名妇人搂下。
体态丰腴,曲线毕露,娇躯绵软,柔媚入骨,监控放大妇人的脸,众人齐齐惊讶――居然是夫人!
夫人竟然在州长怀里,还、还眼眶绯红,不知是媚的还是哭的,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边颐进不了院门,但对着那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皱眉示意,门便立刻开了,里头有下人和安保一齐出来迎陈远路。
直看着人进去,大门又再次合上后,边颐才开车往北苑去,当年他是秘书时可没有权力自己驾车行往各处行宫,然而现在,几乎畅通无阻。
真想一脚油门踩下去,风驰电掣起来,边颐面色阴沉,方才接吻时已经开始揉胸,甚至陈远路的腿都张开了,一副邀请的姿态,偏偏他非要说那句话――“看来你不知道......元檀已经搬离了东台,去到你想找的废太子曾经住过的寝宫里......西庭僻壤适合养病,绝不是因为他不配留在东台。”
你想见的佛爷在西庭,你想找的东英在北苑,可你都见不到他们,你是陈缘的母亲,你没有任何理由去往东台以外的地方。
对不对,应该是这样才对,边颐有种低劣的需求,不论是对郦东英下落的隐瞒还是对元檀“落魄”的透露,他想看到的就是陈远路的不在意,只要陈远路不在意他们,那他就会得到满足,产生快感。
所以他非要在他们浓情蜜意,情动不已的时候提元檀,非要把扎在心中的那根刺也扎进陈远路的心里。
哈......是他判断失误,扎过头,扎疼了,陈远路亲都不亲了,只会瞪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他,什么?他一个瘫痪怎么能住到那边,是不是得重新装修,方便残疾人......
谁想听你的关心!
“等死而已。”
“.......”
车里的旖旎气氛一瞬就散了,边颐回想起来,也恶心当时的自己,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到了所谓的更年期,理智放在工作上,情感都拴在陈远路这。
他没有孩子来维系两人的关系,想见一面还得自己创造机会,也没有疾病与苦难来激发陈远路的心软、牵挂......到头来,名声、头衔、权力、地位,他辛苦争取来的一切才都是陈远路最不在意的东西。
事到如今,他必须得承认,他本人没有任何能吸引、拴住陈远路的闪光点。
他已经在欺骗陈远路了,没有告诉他郦东英的归来,也没有告诉他元檀已经可以靠轮椅自理......就跟他莫名其妙瘫了一样,莫名其妙腰部又能支撑起上半身。
这还是早先一直侍奉元檀的亲卫跟他透露的情况,荣升州长之后,元檀的确没再找过他,如他承诺的那样,将边颐“放生”,剥离亲信的行列。
原来宫里人真想切断与一个人的联系时,可以断的彻彻底底,所以,如果陈远路还能对元檀抱有“期待”,那就说明,元檀根本没有跟他断干净。
陈远路在洗手间里整理好仪容,又用湿巾与干布把下体擦净才回到内厅,只是湿掉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他没办法再穿,他现在可后悔走前没有把体内的珠子取出来。
乳房也有些濡湿,但有胸罩兜着,海绵吸收奶汁,可以暂缓清理。
陈缘给他回了信息,说还有一堂课,要自己一定得等他,晚上一起吃饭,陈远路欣然答应,他进内厅喝了口茶,闻到送上来的水果清香和点心的味道,却不太想动,又给舍舍发了消息。
【我在家里,穴里含着南海珍珠,难受,你什么时候回来,圆圆说要一起吃晚饭。】
他可是好生斟酌了一番才这么发出去,说宫里太生疏,说家里才好,还要放下点钩子,看元舍舍愿不愿意被勾上。
陈远路心底好一阵叹气,宫外的男人他觉得都好“应付”,嗯.....或许可以说“拿捏得住”,可宫里的......伤脑筋。
深深重重,鬼神坐镇,他作为知情的外人,无法不对这座孤宫产生“敬畏”“畏惧”还有无止境的渺小感。
元开启、元明东都跟他说过,从元檀开始的后辈都不知道三重诅咒一说,他们当自己是“正常人”......所以到底要陈远路怎么做?他也担心过陈缘会不会有问题,可如今也无法说,我要把陈缘带出宫去。
元家的血脉似乎不适合现代社会,郦宫、郦宫......说不准是郦家子孙后代继承了郦小皇帝的遗志,建了这宫锁住元家的男人们,要他们生生世世都在“家”里,是牢笼亦是温床,困住这血脉不往外祸祸......唉,元明东说他是元开启再世的百年来唯一一个给元家诞下子嗣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