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1 / 1)

老小区不好通车,陈远路也不想太扎眼,便就要车停在小区门口放他们下来,舍舍自然是没下车,知道他们回家必然要亲密聊天,一解分别之苦,并且陈远路也需要休息,自己自然不会凑这个热闹。

况且,那俩小孩儿怕他,不敢正眼看他脸,连说再见都低眉顺眼叫人心里作气,眼不见为净。

陈远路现在的家每天都有阿姨来打扫做饭,大约是提前通知了时间,一推门进去就能闻到饭香,保温得当的饭菜就在摆在桌上,惹得鹰雪二人欢天喜地,馋虫咕咕的迫不及待。

让两人洗手换了家居服,就让他俩趁热吃饭――似乎还提前征询了他们的口味,都是爱吃的菜......陈远路看了眼桌子另一边专门给自己弄的孕夫餐,有些无奈。

在医院天天吃都快吃腻了,滋补到现在看一眼什么的蹄花乳鸽乌鸡鱼翅都觉得没胃口。

正好看见玄关摆了许多快递,干脆就坐在门口先拆盒――他还在想得给家里所有椅子买上坐垫,这些天被舍舍操多了后穴,虽有灵药消肿,但坐硬板凳果然还是疼的直皱眉。

要说双性人大概就这点好,欲望被满足能缓解大半怀孕的难受,陈远路有时都恍惚自己是不是疯了,跟着这些人待久了自己也堕入进常人无法理解的世界,

快递开到一半,陈远路忽然愣住了,手中四方平整的盒子打开后,又是熟悉的羊皮纸包裹,陈远路取出它,翻转,中心处是毁坏过火漆,并无重新封蜡,只是象征性的合上了而已。

怎么会.......

阴魂不散!

陈远路看着那朵栩栩如生的红莲心情复杂,又翻回盒子看了眼寄送地址,居然是直接从州长府邸寄出的!

“寄件人:边某”

疯了吧这是!一群疯子!

陈远路气的把纸包往地下一扔,不想管,不想收。

他好不容易暂时性的被元舍舍“洗脑”洗到元檀根本跟你无关,你不许想着他,从元开启诉说的秘密里逃避出去,结果一回来就被迫想起。

元檀、元檀.......陈远路刷刷把剩余快递全都拆好,剪刀收起,认命的又一次捡起纸包,粗鲁的将纸皮撕下,艳色的旗袍落入手中,香气逼人,暧昧氤氲。

手指在那牡丹上描绘,热意随指尖蔓延......太过分了,一次次用这件衣服试探他,撩拨他,挑逗他,而他偏偏还会上勾。

陈远路抓起衣服抖开拉与视线平齐,却见一张卡片从裙中飘落,缓缓落至他的腿上。

低头,寻觅,他甚至没有改变拿旗袍的姿势,便就是这么一瞥、一眼.......“谭园”二字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刺得他眼睛生疼。

这个人为什么还自称为“谭园”?陈远路想,难不成因为他们从相识到分开,一直一直都是用这个假名,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用真面目来面对他?

怎么可能,元檀是这样的人吗?只不过是在说,给你看到的全都是我的假象而已。

不自觉的咬唇,陈远路将旗袍揉进怀中,盯着那名片上的名字看了良久,久到小孩儿们吃完饭了来催他赶紧吃,怕凉,这才惊讶的发现,爸爸坐在玄关处望着满地的空盒子神情哀切。

“......爸爸,叔叔说,孕夫得时刻保持好心情。”

“对,是不是快递太多了,雪儿帮爸爸整理。”

哈......不能让孩子们担心,陈远路回过神,赶紧扯出笑容,他把衣服和名片都紧紧攥住,让他们放松会儿先去写作业,快递盒子太脏了,他不想让孩子们弄。

只是自己磨蹭到饭桌前,在吃饭前先把谭园的手机号录进电话,这才心脏将将落地,赶紧喝了口热汤。

边颐州长上任后的第二周举行了一场私人晚宴,这是历来郦州州长留下的传统,或者说是边家人占着这位子后弄出的传统,前任州长边岐在,边玉边环也都应邀前来,虽然州长竞选惜败但都姓“边”,怎么着也是一个家族的。

另外,谢家、朱家也都收到了帖子,不过谢俸自不会来,人家请的是老领导,他爸爸,而姜宴呢,说看情况,也说有老朱在就够了,你边州长的交际圈跟他们这些“小辈”不在一个次元。

行吧,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只是,要说若元檀不瘫,大约是会赏脸参加。

当然除了这些熟人,多的还有政圈名流,以及些许富商,无非就是加强社交,在新州长上任初期摸摸州内政策有没有新的变化,若是探出点风声,无疑能提早布局。

不过想从边州长嘴里撬出点东西可太难,香槟在手,三巡交谈下来,人都微醺了,以为说了很多,然而回头一想,哪有内容,又只得感慨其人城府......太深。

所以有人就换另一种方式,太太社交的方式,这不,金莲身着露肩紫色长裙,腰身纤细,长腿在膝盖的开叉处若隐若现,既有太太的华贵又有一点儿暧昧风情的小巧思。

他身边围着可多人,说恭喜的套近乎的,还有些太太一起分享保养心得,邀约下午茶单独聊的......当然有些太太是硬着头皮咬着牙的相邀,谁不知道这朵交际花多浪荡,指不定跟自家丈夫有染,不过连州长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外人反而不好说什么,说了都说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不说......金莲也就这段时间消停些,平日的花边消息可经常上八卦新闻。

所以很奇妙的是,这次州长竞选里,边颐还有一批女友粉......心疼哥哥,支持哥哥呢。

金莲每次听林心说这些八卦都觉得好笑,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男人哪需要你心疼啊,各个铁石心肠,只有让男人心疼你了,才会你什么都不做,他都能舔上去。

不过,光是让男人心疼这一点,他就做不到,做不到也就不强求了,也是最近才迟来的感悟,因为见了谢俸一面。

身着郦州军的黑色金边军服,等他的时候端着手机在看动画片,见他来了,把手机卡住,不好意思的笑说得知道些有名的人物,不然跟小孩儿们都没话说。

那一刻让金莲觉得自己精心打扮都没有了意义,他是有听说谢俸有孩子的事......可他有见过许多男人有了孩子也愿意与他调情......

可谢俸已经在学习怎么当爸爸了。

再后来,短短的喝茶功夫,让金莲红了眼圈,也许是红茶太热,烫着了舌,也许是看到昔日心仪的少年公子终成中年军官,其中落差.......那个展袖如红蝶飞舞背着他狂奔的男孩儿终究不见了。

“......”

他低头想要掩盖自己的失态,然而眼底却出现一张方巾手帕,角落绣着一片枫叶。

抬头看,原本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已经放下腿,探过身,将手帕又往前送了送。

什么也没说,看他接过便转了头,将空间留给他。

金莲也没擦,他本来就没有落泪,但接过帕子在谢俸扭头后轻轻放于鼻下,嗅了嗅。

还是当年的味道......可真就鼻酸,再看对面的男人,侧脸有了当兵风霜的痕迹,可长长的睫毛垂下的阴影打在脸上依然不经意间显露出温柔、细心、留有余地。

真的变了吗?还是没变......

“.....凤哥儿,还你。”

金莲又将帕子递回,谢俸转头接过,并未多看就塞回了军服内侧。

却看金莲那眼圈儿依然红着,但看到他的动作倒是勾了丝笑意,打趣道:“我用没用,弄脏没弄脏,你怕我难堪还不敢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