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于“凡事准备两套方案”的谨慎,边颐还是要后厨多给他备了份压轴菜,自己带了过来候着。
反正,要是元檀不回来他就自己吃,回来了,正好也在宴会结束前跟小佛爷问个好,拜个年。
这是必要的礼数,甚至比留在欢喜殿里和秘书长与其他领导社交更为重要,好在他的判断正确。元檀提前回来了。
“......据说是用了极为顶级的食材,后厨不知是给您的,还跟我念叨再多份就没有了,量太少,经不住用。”
“哼,王厨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来,今晚吃到的都是些老货,没滋没味,跟节目一样无聊。”
边颐哑然,算算时间看样子是连最后的祈福舞都没看,节目单一早就送了过来,看样子今年没有什么能吸引住小佛爷。
也好,毕竟金莲发过消息,想来也不希望有人步他后尘,那朱林心没被看上算是幸事。
......但对一切都报以无聊否定的态度时,就说明元檀的心情糟糕透了。
边颐沉默的打开食盒,闷在里面密不透风气味扑面袭来,他一下顿住了手,有些惊疑。
这味道......
“嗯......”元檀嗅到奶味微眯双眼,“菜单写着圣母颂,我寻思也只有名字有点意思,不想这味道......”
倒是有几分熟悉,前些天东英送来的奶黄包热乎时也散发出了此种幽香,只不过奶黄包的更复杂,人工加工的痕迹过重。
而眼前这盅,更素、更雅、更“初始化”。
“这是......”
“嗯,鼻子不错,是母乳。”元檀起勺,在盅里搅了一圈,奶味飘香,底下的莲子咕噜咕噜,元檀皱眉将其舀出,嫌恶的扔进了垃圾碟。
该死的东西,冬天的莲子也敢送上来给人吃?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
本来饶有兴致,这会只觉吞了苍蝇一般恶心,边颐见状,顺势赶紧就想收了这盅,他闻出来了,这味道跟陈远路的乳汁几乎一模一样!
手被按住,元檀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似乎能看透他的想法,不过一秒,轻轻拨开了他的手。
边颐抿唇,不敢再造次。
虽被恶心到了,可这乳汁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所谓佳肴,色香味缺一不可,成色真实,乍看似鲜奶乳白,搅动后有乳黄泛上,浓郁精纯;香味有莲子打底,将奶味发散出去,有些“招摇”,但无人会责怪这份招摇,因为奶色配得上,且越闻越馋,越闻越意识恍惚,犹如回到了襁褓时期。
色香拉满后,无论如何都会想要尝尝这份乳汁的味道。
可边秘书不想让他尝呢......
“三太子的那位先生你是从哪儿找来的,一直没问过,今天说说呗。”
元檀将一勺奶送入口中,面色未变,可敏感挑剔的味蕾一下就辨别出来,这奶和奶黄包的味儿“师出同源”。
“佛爷怎么突然问起他了,秘书长定夺的人选,我只是去熹大寻了符合要求的人。”
“还不是三太子喜欢这先生喜欢的紧,常与我说道。”
再含进第二勺,抿唇细吮,唔嗯......腥味重,该是通乳没多久的奶水,奶腥味可稀有,他收的这些奶牛们可都是药物调教过不被允许奶水含有腥味,现在就算后厨从外面采奶,加工时肯定也会将腥味去除。
更别说......第三勺见底,元檀在那腥味之下品出了不该有的应是宫中大忌的“骚媚”,这奶是勾人的奶,难怪无需调味,怎么调啊,可不已是从乳房里出来前就自行调好了吗。
.......没想到元檀跟三太子关系这么好......
边颐低眉顺眼,可余光一直在观察元檀的反应,当人把勺子放下,喉结吞咽于平静,那看起来跟之前完全没两样的脸更让他心神不定。
话都是憋出来的,甚至还后悔起来“带饭”,来就来呗,把《圣母颂》带着做甚,一定是陈远路的奶,不然元檀就不会提起他......
可元檀又是怎么知道的.......边颐的大脑高速处理着纷乱的信息,他相信陈远路听他的话没有踏入过东台半步,可相信陈远路在外面肯定会注意乳房产奶的问题,可是......仍然露出了破绽。
“呼.......”元檀靠上轮椅背,闭目将丹田的燥热慢慢平息,忘了,差点忘了,因为舍舍的事,他忘记了之前给东英的建议,是,他根本忘了“邀请先生来跨年”,可这会儿全想起来了。
哎呀呀,本来还说无聊呢,先生妙人就给他送上乐子来了,是先生的奶吗?怎么这么淫荡的“哺乳”了那么多人啊。
整个国家最顶尖的掌权者们都吃到了你的骚奶水,我想想,必是男人硬挺,女人湿润,双儿沉溺于情欲之中,无法自拔。
掩盖在圣母孕育众生之下的是荒淫不堪的欲望,对不对,先生,平日与我客客气气,放下手机时在做什么呢,在哺乳还是自慰,奶汁都多到可以贩卖进宫中,连做个奶黄包都要用上......
先生可真色呢。
元檀知道母后爱喝母乳,为了“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以及有可能的话再生个孩子。
母后想生个“健全儿”。
可笑。
所以那王厨子是有专门的购奶基金去宫外寻奶。
虽不知到底如何找到了这般极品乳汁,可奶水的源头已经昭然若是。
先生无视我的消息不回复我也没关系,老天自会告诉我答案,对不对,本来都可以“放过你了”,可谁叫老天要我想起。
“边颐,给我推到中庭,你就忙去吧,夜宴快结束了,这次可是你升迁的好时机,要做到有始有终。”
“......是。”
边颐有些诧异,话题转变的摸不着头脑,品尝完圣母颂也没有给出任何评价,这会还要出去......
“佛爷这么晚去哪,是否要带随从。”
还是想要套话出来,他有些不妙的预感,元檀的性子实在难以揣测。
“去找个看烟花的地方。”轮椅推出门外,元檀看着天上的弦月轻道,每年的跨年月亮都残缺不堪,团圆是什么样的场景,他许久没感受过了,从他杀了第一只动物开始破碎,到杀了第一个人......
爷爷怒斥他为“十恶不赦的罪人”,说人世最为可怕的就是他这种无缘无故就能取人性命的恶魔,是啊,无冤无仇,就是想杀,便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