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然是哭着醒来的,此时系统已经开始疯狂的在大脑里叫他了?。

看见熊然醒来了?,它长送一口气:“宿主,你终于醒了?,你,你怎么了??”

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里,熊然缓了?很久,才低声道:“没事,我还好。”

系统不信:“我这里已经提示痛觉屏蔽失效,宿主,你别骗我。”

熊然没吭声,他抬头,周围一片狼藉,水杯、椅子、书本、衣物,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的掉在地上,材质脆弱的,只剩下溅开的渣滓,熊然听见吱呀呀的声音,他循声去看,是压在床脚,即将倒下的衣柜。整个?房间犹如台风过境,巨兽踩踏。

不过好在,房子没塌,他看着那条纵横贯穿墙体的裂缝,只差一点就要劈开整个?墙面了?。

外面天?还亮着,时间应该没过去多久,他得在余震到来之前,离开这里去找宋或雍,想到这,熊然心焦。

“宋或雍怎么样??”

系统满不在乎:“他还活着,哎呀,你别管他了?,先顾顾你自己吧!”

熊然撑起身子,转头去看,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被压在书架下面,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活动自己被压在柜子下的双腿,只动一下,就痛的发?抖。

“宿主!怎么样??很痛吗?!”系统感?受到熊然骤然僵直的身体,语气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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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然咬着牙,想要把腿扯出来,如果?是人的身体,他现在绝对面色惨白?、满头冷汗:“没...没事...不痛...”

他反复尝试几次,都没办法将腿抽出来,倒是疼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系统快被他吓哭了?:“宿主,你别动了?,你这样?下去会痛死的,都怪我,都怪我,权限太?低,没办法用其他五感?来替代痛觉屏蔽,而且,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你多余的能量,目前能量条只够维持你日常行动说活,这种情况下,能量包自锁,除非是宿主遇到危险,才会打开。”

熊然笑得虚弱:“没看出来啊,你们个?公司还是个?周扒皮,乙方的命就不是命啊。”

系统也?骂:“就是,什么垃圾单位!一点儿没人情味,回去我就跳槽!”

熊然两只手撑的很累,又重新倒回地上,两只眼皮开始打架,系统喋喋不休的声音越飘越远,就快要再一次睡过去的时候,他听见了?系统的大叫声。

“熊然,宋...宋或雍!宋或雍来了?!!!”

熊然睁开眼睛,神识终于清醒,他痛哼着撑起身子:“怎么了??”

“宋或雍来找你了?!!!”系统紧盯着代表宋或雍的移动坐标。

一人一系统都没再说话,一会儿,熊然就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速度非常快,一路直冲门口,刷发?卡的滴答声急促响起,接着就是门把疯狂扭动的声音,可门锁被震坏,门根本打不开。

熊然的心紧紧提起,下一秒,剧烈的撞门声响起,像是野兽在夯门。

“宋或雍!我没事! 你不要着急!”熊然提高声音,撞击声一顿,接着就是更加猛烈的冲撞,仿佛将整个?身体都高高举起摔在上面,急促沉闷声在安静的楼道里回响,令人心惊。

下一秒钟,一声巨响,沉重的门终于倒在了?地上,扬起一层薄灰,一个?高大的阴影从外面疾步冲进?来,寻觅片刻,直奔书架下的熊然而来。

熊然艰难抬头,只看见一双□□的脚冲过来,布满脏污的脚上还有新鲜的伤口,血从里面迸发?出来,汩汩的流淌。

脚底应该伤的很严重,因为他的身后是一串深深的血红脚印。

两人异口同声。

“你鞋呢?”这是熊然和宋或雍说的第一句话。

宋或雍则朝熊然喘息道:“熊仔,别怕,我来了?。”

顾不得地板上的玻璃渣,他双膝跪下,伸手去抬压在熊然身上的书架。

熊然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戏服,夏戏冬拍,汗水已经将白?色的T恤湿透,细密的汗珠从顺着黑色发?丝从脖颈滚下,明明一路奔跑而来,脸色却和后面的墙一样?白?。

“熊仔,别怕,别怕.......”他完全没有听清熊然问他鞋去哪儿的问题,小心翼翼的抬起书架,瞳孔剧烈失措的颤抖,嘴里不断喃喃的安抚之词,像是陷入某种轮回的幻境。

熊然被他小心的拉出来,失而复得般牢牢抱在怀里,僵硬的身体终于在此刻放松了?下来,宋或雍将熊然贴在自己心口,力气大的像是要塞进?自己心脏里面一样?。

熊然五感?里霎那间充斥着的是无数个?狼狈的宋或雍。

耳边是他的心跳和喘息,每一声都很急、很快,很大,隔着一层上下急促起伏的胸膛,那剧烈的心跳声与喘息告急,冲进?熊然的大脑。

对方的嘴巴正急切的说着什么,干涩起皮的红唇一个?用力,就裂开一个?口子,鲜血瞬间汩涌而出,荒芜的红与青白?的皮肤形成极致反差。

四肢的神经都被宋或雍强大而失控的约束力挤压的沉痛,熊然艰难的抬头,看见了?对方的脸,就贴在自己头顶,眼皮都不敢眨的盯着自己,满眼的赤红,连瞳仁都被晕染,被血丝分割的细碎。

宋或雍的身体在颤抖。

“宋或雍,我没事。”熊然朝宋或雍笑,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我没事,别担心....”

宋或雍没有说话,只是急喘,一声接一声,像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海面,呼吸到了?氧气,带着某种绝处逢生的意味。

很久之后,宋或雍才说话,闷而嘶哑的声音从很深的地方发?出:“熊仔,熊仔.....”他一声声呼唤他。

熊然应他:“我在,我在,宋或雍,别怕,别怕。”

抱着他身体终于停止了?颤抖,熊然顺着那湿漉漉的胳膊摸向对方的唇,擦掉上面的血渍。

宋或雍紧紧攥着熊然的另一只手,黑红的眼睛深深注视,接着抱着他起身,踩在来时已经沾了?血的玻璃上往外走。

“别怕,熊仔,我带你离开这里。”他将熊然的头护在胸前。

脸紧贴着宋或雍炽热的胸膛,鼻尖满是他的气息,原本清冷的酸涩果?香在一路的疾跑后被满心的焦灼加热,滚烫的极具冲击性,将熊然的嗅觉全部包围,像是守护的士兵,牢牢阻挡着外面的陌生气味。

这种属于宋或雍的温度、味道,让熊然酸涩的眼睛更痛,潮热起伏,他仓皇伸手,摸了?摸眼珠,指尖却是干的。

“熊仔,痛不痛?都怪我,来晚了?。”宋或雍一边快速下楼,一边问熊然,手还在他的腿上摩挲,语气中带着浓郁悔痛。

“不痛,我没感?觉的”熊然故作?轻松的登了?蹬腿:“我身上都是棉花,不会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