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流云宗呢,流云宗也被妖族围困了吗?”
知天厉摇头:“还未有宗内的传讯,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并不关心玉秽会怎么样,知道了这件事后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向两人?询问了有没有看?到过元慎,在得到否认的答案后就离开了。
而后,他又?去找丹珩想要问一下那安眠散的事,谁知丹珩已经睡了,舟行?晚没有办法,只?好打算到了第?二天再去问。
这一整个?晚上舟行?晚都没睡好,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流毓担忧道:“师尊,您怎么了,没事吧?”
舟行?晚摇头,没有说话。
最近几天他们跟妖族之间的争端越发白热化,饶是天极宫内宗门过百,可外面围山的妖族更是不少?,虽然大多都是一些低等妖类,本来应该不足为惧,却就是以数量之优硬生生把他们拖在天极峰上,除了之前撕开的那一道口子可以进?出之外,内中的人?几乎已经跟外界断绝了联系。
他们也各自有要务在身,是以吃完饭,舟行?晚没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当着桌上其余几人?的面提出要跟丹珩单独一叙。
丹珩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请求,看?了眼玉秽才说:“可以。”
舟行?晚起?身,抬脚还没走,就听?到另一端的玉秽用他照常平缓的声音说:“蘅晚,慎儿的魂灯灭了。”
舟行?晚被这句话钉在原地,身形微微一晃。
魂灯……就算没有原身那些记忆点?灌输,舟行?晚也不是没看?过玄幻小说,他知道那是什么。
他脸色倏地煞白,身上也提不起?丁点?力?气,竟然差点?摔坐在椅子上。
好在他及时伸手撑住,舟行?晚缓缓将目光转向他:“你刚才说什么?”
玉秽仿佛很享受他的注视,弯唇道:“魂灯灭了有很多可能,也未必就是死?了,蘅晚不必着急,以慎儿的修为,天极峰下的那些妖族还伤不了他。”
这还算是一句人?话。舟行?晚勉强平复心绪,最终还是放弃了单独询问丹珩的想法,问:“你们昨天……谁见过他吗?”
其他人?当然是没见过的,昨天元慎去找舟行?晚的时候算他在玉秽跟流毓面前最后一次露面,再往后就是他跟舟行?晚单独说话,自那以后他就没回来过,别人?怎么见他?
流毓担忧道:“师兄他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舟行?晚被她?问得有些恍惚,他强制自己不要多想,却总忍不住去想元慎出事的样子,最终还是把他们昨天的争端说了出来。
当然,为了避免尴尬,舟行?晚没转述元慎说的玉秽跟丹珩也听?到了的什么“妻妻妾妾”言论,他只?说元慎用了从丹珩那儿配来的安眠散被他反制,他有心给对?方一点?教训把人?扔在了那儿,其余的也不重要,就被他自动略过了。
丹珩听?他说完,眉头紧皱:“你就把他一个?人?扔那儿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
“师尊他就是不知道嘛,他之前不是受伤就是昏迷,跟妖族还没对?上过呢,你这么凶他干什么?”
舟行?晚还没来得及回应,流毓就不满地替他吵了起?来:“而且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师兄做错了,师尊大惩小戒怎么了,又?不是故意?要害人?的。”
听?到“害人?”两个?字,舟行?晚心底“咯噔”一下:“什么意?思,元慎他现在……”
“恐怕凶多吉少?。”
玉秽言简意?赅地下定结论,看?出舟行?晚状态不好,于是给他倒了杯水:“你也别太着急,以他的修为,就算真遇到妖族,也不是他的对?手。”
“说得倒简单。”丹珩沉声道,“他昨天以睡不好为由找吾配药,吾怎么能不考虑他的修为?他那一觉,没个?一晚上醒不过来,你却说你没找到他,恐怕元慎如今就算不死?,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舟行?晚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流毓见状,连忙安慰:“师尊别太担心了,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舟行?晚却完全放心不下来,正焦虑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嚷的叫阵,且其声势浩大,仿佛要将流云宗在天极宫住的这一块房顶都掀下来似的。
房中几人?面面相觑,最终玉秽先站了出来,道:“师尊不在,我出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流毓生怕错过什么好事似的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师尊师叔,你们去吗?”
丹珩一心炼药,这次跟妖族的冲突除了救死?扶伤外无意?搅和其他的是非,是以他沉默着离开了。舟行?晚却仿佛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与前两人?一同出去,却见他们住处外穿着不同宗门弟子服制的修者们聚成一团,面容愤慨不平,声音慷慨激昂,嘴里隐约跳出几个?“偿命”的字眼。
而在他们前面,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横陈而倒。
甫一出门,舟行?晚就被这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皱起?了眉,他施了个?清蔽术才感觉好受了点?,还没行?至院前,就听?到有人?毫不避讳地讨伐着他:
“舟行?晚呢,你们哪个?是舟行?晚?”
“快把他叫出来!”
“我们在前面要提防妖族,背后还得提防自己人?,这算什么事?”
“他算什么自己人??之前不知道害了多少?同门了,我就知道,狗果然是改不了吃屎的!”
各种各样脏污的话传入耳中,舟行?晚早就习惯,心里并没有激起?丁点?变化。他只?是多观察了几眼地上的那些尸体,然后很轻易地发现了上面显而易见的共同点?:
那几具尸体都是一击毙命,腹部挖空,干涸的血液在衣服上凝成厚重的团块,看?上去好不残忍。
难怪找上他来了舟行?晚没什么感情地想。
流毓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恶心得偏过头去差点?吐了,玉秽习惯了镇场,正要说什么,舟行?晚已经自报家门:“我就是舟行?晚,你们又?要问什么罪?”
那些人?没料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痛快,且气势凌人?从容不迫,仿佛杀人?的不是他一样,竟然反而愣住了。
过了会儿有人?反应过来,陈辞更加激烈:“你还好意?思问?犯了什么错你不知道吗,装什么不清楚呢?”
有他开头,后面的人?也纷纷响应指责起?来,舟行?晚早就见惯了这样的架势,问:“说人?是我杀的,你们有什么证据?”
“就是!”流毓捂着嘴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尸体,附和道,“证据都没有,你们怎么好意?思说是我师尊干的?”
对?面的领头人?似乎早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问,冷笑道:“证据?这几具尸体上流云宗的剑法就是证据!虽然使剑的人?极力?想要隐藏,可一个?人?的习惯是藏不住的,你自己蹲下来看?看?,他们身上的伤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流云宗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