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1 / 1)

祝云柔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也认为自己说的是真的。

眼睛里面的湿润越发明显,就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柳馥妗被低低得啜泣声惊醒,就看见祝云柔满脸苦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如同你预想的那样,你我还留在柳家,若是外祖不知道你我在受苦,当我们当真被柳家人搓磨的不成样子,而外祖就算是打了胜仗归来,他当真能够开心的起来吗?”

“若是他原本就知道你我在受苦,可却还是放任你我二人在柳家,他在前线杀敌的时候,心里面当真能够完全平静下来吗?到时候万一他在战场出了什么事情,你我二人良心可会安定?”

“如果你可以站在外祖的角度想一想,那就会发现,他从来没有觉得我们是累赘,一直以来,他都想守护好我们,如果不是我们作为信念,支持他坚持下去,也许他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柳馥妗的声音很低很沉,一字一句就像是一个个锤子一样,砸在了祝云柔的心头。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馥妗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却并没有如同往日那样迎上去安慰,而是又加重了语气说道。

“母亲,当年外祖母去世的早,只留下你一个人在家中,虽然底下的下人对你尊敬,可到底没能给你温情,外祖出征回来之后,难免会对你心怀愧疚,所以即便你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也从来不会说什么。”

“可以是正因为如此,你觉得他对你只是一味的纵容和宠溺,并不像是一般人教之子女一样,就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所以当外界的人说他只是因为心中愧疚在一味的迁就你的时候,你也就相信了,所以才会被柳瀚文那种人骗了。”

柳馥妗就像是在分析她的心情一样,一点一点分析着祝云柔的心路历程。

而她每说一句话,心中就感觉越发的明朗一些。

难怪她之前的时候,一直觉得祝云柔似乎在刻意的隐忍自己。

原来是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享受过亲情。

叹了口气。

柳馥妗走过去握住祝云柔微微颤抖的肩膀。

“所以,母亲,你嫁给柳瀚文之后,一直纵容他在挑战您的底线,可是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因为你害怕失去一个给你温情的人,也害怕承担后果。”

当初祝云柔不顾一切要求要嫁给柳瀚文,不管是谁来劝,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祝老将军因为这件事情一夜白了头,到最后却还是因为爱女心切,点头应下这件本就不合时宜的婚事。

原本如果他们二人当真能够过得很好,那么祝云柔压根就不会有这样的忧虑。

她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大大方方的带到祝老将军的面前来,再骄傲的说一句。

“爹,您看,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选的人是没错的,他当真如同你我期望的那样,把我照顾的很好,而且我们两个还有了一个聪慧可爱的女儿,以后她会和我们一样,一起好好的孝敬您。”

可事实不是这样。

事实是,柳瀚文的温情甚至没有演一年,就恢复了之前的面目。

不仅把养在外面的女子接回了府中,甚至还把她的管家权给分走了。

祝云柔对于这一段婚姻时在是倾注了太多的期待,所以当她意识到柳瀚文压根不爱她,只是把她当做网上跳的踏板时,她才会这么崩溃。

才会如同乌龟一样的缩进自己的壳里,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经常这样的行为不过就是掩耳盗铃,非但不能避免那些伤害的到来,反倒是会让那些人更加看不起自己。

“娘,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自欺欺人的生活,难道之后还要再这么继续下去吗?如今我和外祖都陪在您的身边,您也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我们所带来的温情。”

“即便如此,你也还是觉得,您只会是拖累我们的那块石头吗?”

柳馥妗的眼神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祝云柔再也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章 这奏折,烧了吧

“这一切都是我造下的孽,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外祖,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你外族也不会这么多年了都遭受圣人猜忌。”

“还有你,你明明可以投胎作为一个更好的人,可是却因为我的错误,生生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祝云柔用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呜咽声不断的传出来。

柳馥妗知道她说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也没有想要纠正她的意思,只是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云柔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她的神色有些疲惫,可是眼睛却是亮亮的,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声音依旧是带着些许哽咽,但却比之之前更加坚定了一些。

“妗儿,今日多谢你叫醒了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只怕我还依旧活在自己的梦里,你放心,日后我定然不会再受别人挑拨,也再也不会说这些混话了。”

她挺直了腰杆,眼睛里面满满的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从今天开始,她就真的不再是柳家的大太太,只是祝家的大小姐。

柳馥妗没有说话,只是心中却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和她又寒暄了一番之后,这才亲自把人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再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院落的名字。

从心苑。

从心二字,不仅仅是这院子的名字,也是外祖对母亲的期待。

他想让母亲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一直想着别人会如何看待自己,想着别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感觉到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