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围猎,那我们应该是不用这么早去啊。”
往年柳瀚文大多都是不会带女眷出门的,每每有人问起,都会说祝云柔生病,柳馥妗需要在家中侍疾。
柳瀚文那时候不过是从五品的官员,所以,就算是有人问起,也不会太在意。
而唯一真正在意她们母女两个的,也就只有祝老将军。
可是每次都会被柳瀚文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糊弄过去。
久而久之,她们母女两个竟然还从摆没有参加过围猎。
至于前世她进宫之后,圣人虽然表面上对她宠爱有加,可是实际上那也不是幌子而已,只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让她接受了所有的刁难,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为她考虑过。
柳馥妗上一世的时候并不清楚这一切,可是这一世却看的通透。
祝云柔微微愣了一下,还是有些犹豫。
“如今我们到底是跟着你外祖一起去参加围猎的,咱们母女两个住在将军府,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果不和别的人一样,早早前去,只怕会惹人诟病……”
“母亲这番话和外祖沟通过吗?外外祖也是这么觉得的?”
柳馥妗放下自己手中的绣绷子,面上带着一些无奈。
祝云柔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自从上次在餐桌上不欢而散之后,她就没有和祝老将军之间有过太多的交集
并非是因为那些事情生气,而是因为她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愧疚。
父亲戎马半生,几乎把半条命都折在了战场上。
可是到最后,却还要为她这个不省心的女儿忙碌。
如果没有她的话,父亲也许会过得更加好一些,也说不定。
每每带着这样的一个想法,她心中总是会更加觉得愧疚,同时也更加自卑。
甚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竟然会有一种后悔当初如此鲁莽做下决定的错觉。
柳馥妗只是看着她的面容,就知道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站起来,上前一步走到她跟前,用手拥着她的肩膀。
“娘,我知道你总是会觉得我们拖累了外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外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他戎马半生,好不容易才闯到了现在的成绩没错,可如果连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了,那他就算是有再多的功绩又能如何?”
“可如果没有我们的话,父亲就不用活得如此如履薄冰,前段时间我分明看到他书桌上面的奏折,坨塔国冒犯我国疆土,屡屡想要侵犯,变正的百姓苦不堪言,你外祖想要前去抵御外敌,可正是因为我们拖累,他不放心我们留在京城,所以这折子才迟迟没有承上去。”
祝云柔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晦暗的光芒,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揉成一团。
“你外祖是在边疆驰骋的鹰,因为我们才被困在这京城的方寸天地,如果不是被我们拖累的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过往云烟
“如果不是被我们拖累的话,那他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是吗?”
柳馥妗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外祖,竟然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要挂帅亲征。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这个时候,坨塔国似乎也和这一世一样,不断地骚扰我国边境。
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圣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大半年,边境的将士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可就在他们放松的时候,坨塔国的人在冬季直接攻城掠地,半月的时间就接连攻破三座城池。
当时已经没有可以主站的将军,圣人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偏偏这个时候,柳瀚文带兵造反。
内忧外患同时存在,圣人差点白了一半的头发。
听说最后还是裴璟亲自带兵上阵,逼退坨塔,把当初输掉的城池全部都拿了回来。
甚至在回程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击败了柳瀚文这一群乌合之众。
而他本身就功绩在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次之后,他在朝堂的地位越发卓悦,甚至就连太子,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柳馥妗当时在花楼之中,听到这些消息,也是因为从一些恩客的交谈中得知。
因为消息滞涩,所以在知道消息的时候,她心中有源源不断的恶意不断地攀升。
“为什么?为什么像裴璟这样的人,明明作恶多端,到最后却成了所有人敬仰的对象。”
她当时是有恨的。
但是更多的还是东陵能够获胜的庆幸。
如今因为她的重生,柳瀚文他们的计划没能得逞,反倒是被她逼入绝境。
如今又出现了坨塔国不断试探边境态度的时候,圣人会怎么做呢?
她这么想着,手指轻轻的敲着手底下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