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都已经死去,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是什么人做的楚钰不知,却分外清楚地知道,此举为中原赢得喘息之机,或许甚至可以借机一举吞并异族王庭。
楚钰眼瞳落在了明灭的火焰上,有些发亮。
若赫连丹已死,这是天赐的良机。
若中原止戈,共同把矛头对向突厥,如何吃不下这块肥肉?
楚钰沉沉思索。
与西北军谈和一一西北军会提出什么条件?
如今突厥人正在虎视眈眈,等着渔翁得利,他这位小叔叔,当真不知道鹬蚌相争的道理吗?
楚钦回到客栈时,已是三日后的深夜。
正见赵嫣卧塌内燃一盏孤灯。
楚钦入内吹熄蜡烛。
月光透过窗柩,映着赵嫣的面颊,他睡的极不安稳,苍白的手指一抓,便抓到了楚钦冰冷的衣袖,衣袖上的霜化作水,融于手臂上,赵嫣猛地一颤,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了楚钦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楚钦问道,“梦到什么了?”
赵嫣茫然道,“我梦到赵茗死了。”
从在岭南知道赵茗的消息,他便夜夜做着噩梦,赵茗在他的每一个噩梦中被劈成两截,下肢艰难的移动,双目圆睁着,叫他一声哥哥。
楚钦将他裹在薄衾中。
“赵茗不会死。他只是受了重伤。”
赵嫣手指在发抖,额头上沁满冷汗,仿佛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有另外一个自己,被梦中的场景恐惧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手指捂住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嘶哑绝望的声音。
楚钦擦拭他额发上的冷汗,盯着赵嫣一字一句道,“赵茗只是受了伤,他在军营等着与你重逢。”
赵嫣鼻尖嗅到了清淡的酒味,心尖一跳,“你喝酒了?”
楚钦笑一声,赵嫣不知道,在以为他死去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喝的酒才叫多,而且即便饮尽千杯,仍不能醉,闭上眼睛就是赵嫣的脸。
楚钦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
赵嫣眼瞳落在楚钦身上,“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楚钦道,“我别无选择。”
突厥人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利,直取京师,这场仗继续打下去,西北军与朝廷两败俱伤,突厥赫连氏趁虚覆灭楚氏,屠戮中原,他楚钦与西北军的下场相比战败落到朝廷手中又能好到哪里去?
眼下因赫连丹之死能得一线稍纵即逝彻底除去突厥的契机,与朝廷合力剿灭之,西北军与朝廷兵力在剿灭突厥时候互有消耗,等灭了突厥,即便楚钰想动楚钦,至少也要修身养息不少的时日,若议和顺利能结成盟约,单方面撕毁军盟不止面临将皇室精心拱上庙堂的声誉践踏进尘泥,还要背负民间的压力,楚钰有这个能力压住民间的声浪吗?
战或者不战于楚钦而言都非生路。
当初起兵时未必不曾想到如今两难的境地,是以决意速战速决,却在河东遇一难得的劲敌,战局拖沓之今,果然引来大患。
时也命也。
楚钦眯着眼睛,扔掉腰间的兵器,银刀坠在地上的毯,便没有惊动隔壁入睡的福宝,楚钦沿着赵嫣的眉发亲吻下来,赵嫣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栗,双腿踢蹬,楚钦笑了声,“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赵嫣被他困在怀中,踢蹬的双腿渐渐软了下来,粗砺的手指穿过墨一样的发丝,一双漆黑的眼瞳里倒映着赵嫣潮红的脸,“赵长宁,你的答案是什么?”
楚钦的背后是窗柩,窗柩外有一弯冷月,年轻将军的发被风拂乱,一缕一缕地扫在赵嫣的肩窝,有些酥麻和痒,衣裳被卷起来,推上胸口,一截细瘦的腰肢落在男人的手心,绯红了一片。
“你……你要干什么!”
楚钦没有说话,把头低了下来,分开两条细长的腿,头埋进了两腿中间。
赵嫣挣扎不动,身上最要命的东西落进了别人的口舌间被玩弄舔舐,拼命摇头推拒,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欲火让赵嫣难堪地闭上了眼睛。
紧紧咬住唇瓣,才能止住脱口而出的放荡呻吟。面颊染上绯色,发丝粘腻地贴在雪白的额上,手指紧紧抓住了楚钦的袖口。
两条腿软的没有力气,看起来糜艳放荡。
罗帐掩覆下的面容浓丽如勾魂摄魄的精怪,眼前分不清晃动的影子是烛火还是月色。
赵嫣从未有过如此欢愉又难堪的时刻,他的鼻尖尽是楚钦身上的醇酒香味,被男人的口舌玩弄的像是床榻上承欢的女子。
低低的呜咽隐没齿瓣,眼角有生理性的泪珠沿着枕侧滑落。
侧着头隐忍欲色的模样看起来漂亮极了,墨发在肩头随着颤抖的身体晃动。
楚钦从赵嫣的身下抬起脸的时候,伸出殷红的舌尖,甜拭干净了唇上的白渍。
楚钦对着那双总是不会说好听话的唇瓣吻上去,赵嫣侧过头,楚钦的吻落了空,赵嫣的牙齿咬在他的肩膀上,却并不重,更像是野猫一般疲倦无力的撒气。
楚钦舔唇道,“不想尝尝你自己的味道?”赵嫣额发湿透,衣衫凌乱,身上皆是放荡的吻痕,低着头直喘息,雪白的双腿在颤栗。
他生来性子阴霾,在情事上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手掌心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却被男人握住细瘦的腕子,一点点舔舐干净,于是连洁白柔软的手心都泛起诱人的粉意。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赵嫣瑟瑟往后推搡,手却绵软无力。
楚钦细密的吻像雨点一般落下,便覆盖住了一些连赵嫣自己都不知道的被赫连丹留下来的痕迹。
楚钦闭目,遂覆住眼中的凶煞。
心中只觉得赫连丹死的未免太容易了些。
若落在他手中,必将其挫骨扬灰。
楚钦的手落在赵嫣柔软漂亮的腰线上,只觉一截细腰比女子还要看起来伶仃可怜,轻轻一碰都要留下大片可怖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