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许舒茉叫哥的行为,手也搭在她的腰上,垂头吻她的额头,至于头发,太难看,下不去口。现在看舒茉,身上没一处他喜欢的装扮,但她还伤着,才忍着没有说,如果平等代表她要做杀马特打扮,那沈秋白还要做很久很久的心理建设。
不过舒茉完全没有停止游戏的意思,或者说,她根本没把这当游戏,她生活在他缔造的现实,于她而言,现实是噩梦,在他身边,才是生活。
她踮脚亲他的脸颊,轻声叫他爹地,沈秋白回吻,打算带她离开墓园,舒茉还很热情地和沈明挥手。
回去一路步行,路过商业街,舒茉挑了一对日常的对戒,他是素环,她则是小克拉的钻石戒指,既能代表婚姻,也能做装饰。
沈秋白亲手为她戴上,她也为他那样做了。
他们需要回国登记,最好挑个好日子,和她商量婚礼,舒茉不要婚礼,现在也不想穿婚纱,沈秋白便不再提。
她浑身是伤,好难看。
沈秋白摸摸她的小鸡窝头,还是怜爱地陪她去了首饰店,给她挑了一对耳环,承诺等她的炎症彻底好了,亲手给她戴上。
舒茉的脸红扑扑的,高兴地靠在他的怀抱。
回了家,沈秋白放下购买的食材,脱了衣服就准备做饭。舒茉把戒指从他裤子口袋里掏出来,对着大钻石猛亲两口,然后找来一个带锁的盒子,藏进了她的箱子中。
吃饱喝足,舒茉躺在他身上,和他商量上学的事,沈秋白却说不必急于一时,不喜欢,可以不读。她可以读她喜欢的科目,舒茉一皱眉头,反驳:“看书只是爱好,爱好是不能当饭吃的。”
“不是说不喜欢读书?”
“现在要养家糊口,当然得读书,毕业要找工作,我们搬到伦敦去住。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打算?”
“听你的。”
“那你在家会不会无聊?”舒茉指着地上的小狗,“还是说它就能解闷?”
“在家也可以赚一些钱,别担心。”
“怎么赚?”
“炒股。”
舒茉用“完了”的眼神看他,这个世上的软饭男一半光吃,一半炒股,后者危害更大,因为会把钱赔得精光,舒茉知道他有钱,劝他:“爸爸,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呐,吃点银行利息就行了…”
“理财不是这样搞的。”
“那你先少投一点,可别梭哈…”
他的钱要是都投到股市里,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浅水区,股票经理都得登门拜访。沈秋白让她放心,还说她已经有了管家的样子了。
舒茉笑笑,翘着腿摇晃,亲着他说:“那你先别考虑赚钱之类的事,先玩半年嘛,等我需要找工作了,还得你帮我参谋。”
他答应着好,舒茉便下了决定,明天就要去上学。
看她有干劲,沈秋白也没泼冷水,搂着她,解她的衣服,再检查一次她的伤。
舒茉不想看,回避这些,他也没有长久注视,看看手臂,能拆线了,也给她拆了,上药,盖上,然后缠上纱布。
静了会儿,舒茉才低声说:“爸爸,明天想你送我上学…”
“好。”
“只有一节课,你要是没事做,在咖啡厅等我嘛。”舒茉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下午我想把头发染黑,怕同学偷偷议论我。”
居然知道美丑,沈秋白自然支持,让她去染黑,回来是漂亮利落的齐肩发,再养养,又能恢复当初。
夜里商量了半天登记的日子,好像怕他反悔,他说明天回国办了,她又嗫嚅起来,说不是这个意思。
想要又不敢说,沈秋白把自己的证件塞到她手里,看到他补办的护照,舒茉羞愧难当,但依旧贼兮兮地裹在自己的小包裹里,由她保存。
第二天舒茉去上课,即便有人注意到她请了假,但前来过问的并不算多,反而是每个人都夸赞了她的新发型。
其实丑死了,像个书呆子。
舒茉就差一副黑框眼镜就能泯然众人,下课后,她低着脑袋,用他的大衣把自己的头盖起来,沈秋白笑着问怎么了,跟个地鼠似的,她嘟囔:“我要接发…”
下午又去接发,沈秋白在发廊坐到天黑,中途甚至睡了一觉。
舒茉的漂亮长发又回来了,这下彻底恢复笑容,缠着他要好吃的,还说今天同学问起她的戒指,她说她结婚了,大家都祝她新婚快乐。
话说到这,又蹭到他耳边,叫他老公,沈秋白侧头,她腻过来接吻,等车开回家,本想在玄关直接解决,狗头探出来,两个人像有了孩子的父母,纷纷拉好衣物,一家三口吃完饭后,还要带着狗狗去散步。
沈秋白说着在家闲着,实则闲不住,炒股没意思,不知走得哪路关系,在伦敦和人合伙开了个金融公司,舒茉还没来得及创业败光家产,他就身先士卒,先趟了创业的浑水。
还好工作没那么忙碌,人少,英国人又很清闲,舒茉不在家时,他就去消遣,赚点钱回来给她买礼物。
要么在门口的河边钓鱼,买了好几万的钓具,舒茉离开时他就坐到了“工位”,等回来时还在那里坐着,打开箱子,一条鱼也没有,可能是面子挂不住,便偷偷去市集买两条活鱼交差,舒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阴谋”,讲他没事儿闲的。
沈秋白真闲不住,不像她,窝在家里看电影,能看一整天,她若不在家,他能闲出病来,一副劳碌命。
到了春天,舒茉休周末,两个人一块在厨房忙碌,有人按响门铃,舒茉的手只过了水,不脏,她以为是什么速递,便打开房门。
门外却是一位老妇人。
舒茉有些困惑,对方也凝神看了很久。还是狗狗冲了出来,对着她摇尾巴,舒茉才反应过来,抱住了手臂,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老妇人抱起狗狗,先和舒茉打了招呼。她自我介绍,竟然是附近学院退休的英文教授,舒茉抬抬手,礼貌回复,她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目前正在攻读硕士学位。
“别紧张,孩子…我只是在想,我一个人住,我会做一些派…”妇人拿起一旁的食篮,递给她,舒茉双手接过,有些受宠若惊。
“我一直在接受治疗,没来得及和你道谢。谢谢,孩子。”妇人抚摸着小狗的后背,询问,“如果周末你没什么安排,可以过来和我共进晚餐…”
说着说着,对方有些哽咽,眼眶微红:“我刚失去女儿,家里就剩下我一人,如果你愿意过来,我会感激不尽。”
舒茉想到那日的情景,呼吸凝重,泪水充盈,她抱着胳膊,用手比划着,分明很好的口语,却变成了结结巴巴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