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脸上始终没有一丝神情变化的贺夫人都不由浮出几分悲哀,却是转瞬即逝。
贺文斌彻底傻眼了,李氏是装疯,那他们之前所做的那些行径,岂不是都被她看了个彻底?
贺文晟双手紧攥着肩舆的扶手,眼底闪过一丝懊悔,早知道,他就不掺和贺文斌和贺文齐的那些荒唐事了!
……
两个时辰后。
沈奕安带着丛氏的尸骨进了城,直奔贺家,因为穆灵月提前有过交代,所以沈奕安走的都是偏僻街巷,并未引起太大注意。
贺侍郎紧跟其后,因为怕引起关注,一路上都跟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城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因为早就知道贺家祖坟里埋的那具尸骨不是丛氏的,所以贺文齐还同贺侍郎建议过,要不就不带算了,却被贺侍郎直接拒绝,若是他们不敢,岂不是更加印证了穆灵月所言皆实?
虽然这般检验下去也难免会被揭穿,但万一穆灵月是框他的呢?
乱葬岗下面扔了不知道多少具尸骨,贺侍郎不信穆灵月那么轻易就找到了丛氏的那一具,所以不到最后一步,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最重要的是,贺侍郎怕穆灵月告到京兆府去,以她手上如今的证据,再加上有沈奕安为她担保,京兆府必然是会彻查此事的,那时候,他就比现在还要被动多了。
现在到底还是在府中,事情没有闹到太大,如果最后实在没办法,他舍了两个儿子就是。
贺侍郎回来的时候,沈奕安已经坐在厅内喝茶了。
见到贺侍郎,沈奕安直接开口道:“贺侍郎,灵月所说的那具尸骨本侯已经让丛氏双亲验过了,现在,该让仵作验证你带来的那具尸骨了。”
贺侍郎微微蹙眉,很想问问丛氏双亲验证的结果,但心中却明白,一旦问出这个问题,也就无异于自暴自己有问题,所以只能忍耐着。
因为早就知晓情况,所以仵作直接检查尸骨情况,动作并不慢,可这在贺侍郎眼里,却是依旧煎熬无比,不过心里到底还是存着几分庆幸,尸体都烂成这般模样了,万一仵作也检查不出来呢?
想法还没落下,就听仵作开口道:“侯爷,这具尸骨是十五六岁的女性,十指呈弯曲状,生前应该是承受了极大的苦楚,极有可能是窒息而亡。”
贺侍郎直接抓到了重点:“极有可能,那不还是不确定吗?”
仵作转头看向他,“但按照大人的说法,二少夫人是病重而亡,生前服用诸多药物,那尸骨应该呈黑色,可这具尸骨却呈正常的乳白色,所以这具尸骨绝不可能是二少夫人的!”
第202章 囚禁发妻,残害弟媳
仵作说的肯定,将贺侍郎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打碎。
一旁站着的丛氏双亲上前,当着贺侍郎的面验了骨。
血液不融,真假立断。
沈奕安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宣布结果,“贺侍郎,你所谓的儿媳妇并非丛家女,穆灵月找来的无名尸骨却与丛氏双亲是血亲,对此,你作何解释?”
贺侍郎眉头狠狠蹙起,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最差的结果,穆灵月竟然真的找到了丛氏的尸骨。
不等贺侍郎开口,丛氏夫妇已经跪在了沈奕安面前,一脸痛色祈求道:“侯爷,小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可迎迎却是小人与妻子唯一的女儿,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还请侯爷为小人做主,还小女一个公道!”
沈奕安安抚二人道:“你们放心,本侯定会将此事查个明白。”
随即再次看向贺侍郎,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贺侍郎神色凝起,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随即转头狠狠给了贺文齐一个巴掌,“逆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文齐被打懵了,下意识跪倒在地,却是久久不言,因为贺文齐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沈倾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既然贺二公子不知从何说起,那不如让贺大公子帮你回想回想。”
贺文齐抬头,就见沈倾带着众人从外面走入,贺文斌被几个小厮压着,处境看起来比他还要艰难些。
心头疑云升起,难不成贺文斌那边也出事了?
直到对上李氏恨极的目光,贺文齐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李氏……不是早就疯了吗?
李氏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裙,携同穆灵月一起跪到沈奕安身前,将事情真相悉数道出,“侯爷,贺家二少夫人的死,乃是贺家大公子贺文斌伙同贺家二公子贺文齐所为,此事是臣女亲眼所见,还请侯爷还迎迎一个公道!”
“你先如实说来,若是所言皆实,本侯身为大楚侯爷,定不会放过这般蛀虫。”
李氏重重点头,从头开始叙述事情因果,“回侯爷,臣女本是太府寺少卿李家府上的次女,于四年前嫁到贺侍郎府上……”
李氏初嫁到贺家的时候,同贺文斌也算是琴瑟和鸣。
贺文斌好舞剑,李氏就在一旁抚琴,府中上下都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这样安静和睦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一年,便被彻底打破。
李氏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是三年前的上元节,府中众人都被贺侍郎允了假,相继出门赏灯去了,因为贺文斌身体抱恙,所以她便留在了府中陪伴。
可就在月上枝头时分,贺文齐却支开守门的婆子,来到她的院中,将她扑倒在床,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李氏拼命呼救,却无一人听见,不过,却吵醒了一直昏睡着的贺文斌。
李氏眼中满是喜色,以为救星来了,却不想,贺文斌的醒来,却是将她拉入了更深的深渊。
见到贺文斌睁眼的瞬间,贺文齐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一脸轻松的笑道:“大哥,你就别装了,赶紧帮我一把,你这夫人,性子可烈的很。”
说到这,李氏倏然顿了顿,眸中闪过几许挣扎。
接下来的场景,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画面,可如今,为了她和丛氏的冤屈能够得到平反,却是不得不再次自揭伤疤。
另一边,贺文齐显然已经不想再听李氏继续往下说,连忙打断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沈倾嫌他吵,让拂衣找了块破布直接将他的嘴堵上,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李氏平复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贺文斌醒来以后,并未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救我脱离贺文齐的魔爪,反而却帮贺文齐按住了我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