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那女子的身上,怕是还有别的秘密。

……

夜色已深,整个阳陵侯府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倏然,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吱”的一声响起,窗户应声而开,沈倾转头,就见陆晏站在窗下,微弱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衬的他本就俊逸的面容愈发耀眼起来。

“皎皎,是我。”

很是熟练的自报家门。

在沈倾点头后,陆晏才一跃而入,坐在沈倾身侧的椅子上。

沈倾忍不住嘴角一抽,建议出声,“已经很晚了,其实你下次可以直接走门。”

陆晏很是认真的摇头,“不行,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

沈倾:“……”

墙都爬过了还这么有原则?

沈倾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才问出那个昨晚没有来得及问的那个问题,“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陆晏的身体不好,之前在云城的时候,沈倾就曾亲眼见过他的病情发作,浑身瘫软宛若无骨,意识模糊六亲不认,那时候为了安抚他沈倾还被狠狠咬了一口,饶是后来用了不少名贵药膏,还是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痕迹,好在并不明显。

陆晏应声,“嗯,云神医帮我暂时稳沈住了病情,不出意外的话,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发作。”

沈倾这才放心了些,继续问道:“你这次回盛京,准备待多久?”

陆晏眉眼微凝,看向沈倾,眸底似有千言万语,“皎皎希望我待多久?”

感受着陆晏灼热的目光,沈倾心口一滞,唇瓣微张,不过却是久久没有回应。

见状,陆晏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正事来,“今日,我将我朝的律例典籍悉数翻查了一遍,找出三个你可以和离的法子。”

沈倾放下手中杯盏,看着陆晏的面容,静等他的下文。

“第一个,阳陵侯府因罪举家下狱,你虽然也在罪责之内,但终归是宜宁侯府嫡女,安然抽身不成问题,那时候,穆子谦一个戴罪之身,自然没有资格再来阻挠你离开穆家,和离之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阳陵侯府的罪责……我这里有不少阳陵侯贪污受贿和结党营私的证据,不过若是阳陵侯府出事,太子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事情进展大抵不会很顺利。”

沈倾表示赞同,且不说阳陵侯府身后有太子这尊庞然大物在,就光凭他大楚三侯之一的身份,皇帝也不会轻易就定了他的罪,而僵持的那段时间,足够太子做很多事了。

“第二个,你与穆子谦皆是侯府嫡出子嗣,身份尊贵,寻常的借口都不足以成为你提出和离的理由,所以必须要弄出一番大动静来才可以。

就像昨日之事,若不是穆雪柳及时赶到,倒是可以大做文章,不过经此一事,后面再想抓穆子谦的把柄应该就不会很容易了。”

沈倾微微凝眸,提出自己的想法,“穆雪柳是个极聪明的,相比于穆家这几个,她显然更清楚我对阳陵侯府的重要性,昨日更是不惜当着我的面公然惩处林氏和穆子谦,有她在,很难揪出穆子谦的大错处。”

陆晏点头,继续出声,“第三个,也是最干脆的,我寻个日子把穆子谦解决了,你直接守寡,待孝期一过,你就可以再嫁了。”

其实,陆晏心底想的是“我就迎你过门”,可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他还不清楚沈倾的心意。

沈倾倏然笑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直接下手?两年不见,你做事倒是愈发干脆利落了些。”

陆晏说的有理有据,“他对你不好,你自然也不必为他守着,不值得。”

陆晏的话中之意太过明显,沈倾想不注意都难,顺着他的话茬接下,“那你觉得,谁值得?”

看着沈倾晶亮的眸子,陆晏倏然觉得喉咙一紧,鬼使神差的靠近几分,“皎皎觉得,我如何?”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颊,沈倾的心跳不由得再次加剧,脸颊也不受控制的泛起红晕。

陆晏却是乘势追击又向前逼近几分,说出心底已经埋了大半年的话,“皎皎,既然穆子谦待你这般不好,那你就别要他了,和我在一起,我对你好,好不好?”

第14章 开始偷情,月光回归

沈倾心口一滞,怎么也没想到陆晏竟然会这般大胆。

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没什么了,半夜爬墙的事情都做了,又遑论觊觎她这个侯府主母。

沉默片刻,沈倾看着陆晏的眼睛,询问道,“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和处境,和离之事遥遥无期,若是同我在一处,便只能偷偷摸摸。”

陆晏是那般耀眼的一个人,不该就连感情都只能隐没在黑暗里的,这对他并不公平。

听到沈倾的顾虑,陆晏毫不在意的轻声一笑,看着沈倾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皎皎,明目张胆谈情也好,背地里偷情也罢,只要是你,我便甘之如饴。”

沈倾不会知道,那年盛夏,她一弯浅笑踏月而来,于只能不断在痛楚绝望中日渐沦陷的他而言,是何等的救赎。

从那个时候开始,陆晏就知道了,这辈子,他要么执沈倾之手相携一生,要么孑然一身直至生命尽头。

看着陆晏认真的神情,沈倾倏地就释然了,眉眼间笑意明媚又张扬,“好,那就从今天开始偷情。”

随着“偷情”两个字落下,陆晏先是一怔,随即眸底蔓延出星星点点的微光,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股由此而外的期待。

沈倾那边已经说起正事。

“刚刚你说的三个和离之法,我细细斟酌了一下,发现各有欠缺。”

陆晏点头,目光却是始终停驻在她明媚的容颜上,眼底柔情不断蔓延,泛滥成海。

沈倾只觉得心跳的有些快,假意喝了口茶,才压下心底的那抹悸动,“第一个方法,如你所说,我并不会受到牵连,但若是阳陵侯府举家出事,财产必会悉数充公,我的嫁妆亦不例外,钱财虽是外物,但那终归是我娘和云家的多年心血,如非绝境,我不想走这一步。”

陆晏微微思考,和沈倾不一样,他自幼孤苦着长大,亲情于他而言虽有但形同于无,所以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不过既然沈倾说了,那自然就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