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1)

祁隐所言的师父,应是这位神秘莫测的天权道人?的亲传弟子。

他曾经打着师父与祖父有交情的旗号求见,大约就是那次,一个作为弟子,一个作为武将,曾有往来罢。

光是这个身份,就让人?很难不寄予厚望。

毕竟所得之解药虽能?削减痛楚,但不可根除到底会伤及那近百亲卫的身体,时节渐热更是会有所难忍。

容暄总是不想辜负他们的。

岳银朱目光追随者白衣小神医离去,抿唇浅笑:“祁先生面上不近人?情,实则是有些天真纯质呢!真是难以想象他的师父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到底是世外高?人?,想必定有远胜常人?之处罢。”容暄垂眼,面带笑意。

她缓缓抬眸,问:“容三是不是已经自觉忙活去了?”

岳银朱知晓她言下之意,正了神色才答:“方才就见容三去分发解药,顺便召集受伤的兄弟们细细解释,言国公为骗南越国人?故而出此假话,并非真心。反响也很是不错。怪道容家?军向来忠心护主,实在是事事有着落。”

容暄倒不贪功,只是道:“从我父亲带的亲兵开始,便习惯于常常与兄弟们推心置腹。既是感情确实深厚,也是为了稳定军心,聚成铁板一块。”

“老定国公远见。”岳银朱不免赞叹,“容三也靠得住,说得句句在理?。”

“顾着少微的事,差点把?先前的话头儿全然抛之脑后了。”容暄忽然想起。

岳银朱抿了下唇:“本来还想说国公先去休息,只是话赶话又聊到了这儿。国公是想放她回去争夺祭司之位么?”

“不错。”容暄再度颔首,“搜出来的东西皆可印证其?身份,又有纪大人?在旁辅证,料是她无疑了。”

“只是,扈六娘瞧着不甚聪敏,我反而有些担忧她回去也无用,倒是给那位新祭司泄了踪迹。”岳银朱思索片刻道。

容暄望着天际暖红如水流淌,照得地上处处暗红亦不那般渗人?,轻轻笑着:“再不聪明,能?带这么多人?逃出来,多少还是有几分本事。至于她的命运如何,我管不了,便是去给新上任的祭司添些堵,也值了。”

“若是南越当?真继任了不俗的祭司,对大雍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岳银朱颇为赞同?。

容暄倒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可惜薛举不在,当?时我们二人?商讨是否要放燕太子归国,正是与现下差不多的情势。而事实证明,我的抉择无错。”

“燕国内斗之风尤甚,燕皇毕竟已经年?近七十,听边关递来的消息,怕是今年就要不好了……”岳银朱压低了声?音,又话锋一转,“且待咱们入了知州府邸安顿下来,估计也就能收到薛将军的信了。许久未闻,也不知他在帝都过得如何?”

“是啊,倒真是有些想念他了。”

“阿嚏!”

“哎呦薛爷,您得注意身子骨啊,别吹风给着凉了!”

薛举闻言有几分疑惑,毕竟已是入夏时节,他不至于身子这般单薄。

但也没露在面上,只是随口回道:“得了!杨老板忙成这样还招呼我,也算是有心,爷心领了。”

“您说哪的话呀,薛奉节过来,我再忙也得亲自来迎啊!”杨三娘满面堆笑,“如梦姑娘还在楼上,您请罢!”

薛举这才点点头,跟着小厮上楼去。

当?初托了秦夫子的关系给他塞进龙卫军去,国公也没打算改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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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举字常见,自己?的身份又是家?道中落,起这么个名算不得稀奇。

至于北关有位将军叫薛举?

怕是核定赏赐的官吏都不一定记得。

那场大胜封赏的人?数实在是多,有定国公珠玉在前,其?余人?不说黯然失色,也是光芒微弱。

平民百姓更是没途径得知了。

索性就这般用着,高?高?在上的那些人?还真关注不到底下的一个小小奉节。

薛举面对尹题那般恶人?被他视作桀骜不驯,然而跟了国公后也慢慢收敛了性子,将自己?天生敏锐的直觉与了解的局势一结合,自然是混得如鱼得水。

龙卫军左厢除却二位指挥使,便也就是他握着话语权。他出手阔绰,和二位的关系又不差。

嘿,干点儿什么事都方便得很!

不过今日薛举往清吟小班来,还真不是他得意到忘了本。

“拢共也没休假几日,怎地又来了?”

见他推门而入,身着青绫翠玉莲花裙的女子微微仰头,翠玉银杏叶耳坠随之轻荡,琵琶声?即停。

小厮将薛举带来的布匹轻轻搁在一旁,又上好茶水点心,这才退了出去。

薛举倒不见外,当?即坐在小几旁饮了一杯:“要事没有,但趁这机会过来瞧瞧,省得别人?以为姑娘没了靠山。对了,那姓杨的有没有寻你们麻烦?”

定国公离京后,如梦姑娘所受追捧的境况好似昙花一现,愈来愈淡。

虽说不少人?原先是怀揣着打听消息的心思前来拜访,又因如梦性格强硬些不好哄骗,来捧场的人?便不再有那般多。

但叫不知情的百姓看来,倒像是为定国公而去又为定国公而走。

是以,帝都甚或流传着某些贵胄暗中恋慕定国公的传言,真有人?为之气?个仰倒。

“谁敢来寻我麻烦?杨妈妈如今也算是宝贝着我。”如梦随手拨弄着弦,不甚熟练,“杨郎君没再来过,许久不曾闻听他的消息了。”

“正要同?你讲,我听姚掌柜说,杨家?郎君于京郊山上行?猎,纵马坠崖身亡。”

薛举剥了瓣橘子,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冷不丁抛出一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