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梦,该醒了······
虞砚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得难以呼吸。
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动作迟缓而笨拙,像一个年迈的老人。
他一步一步地挪动着身体爬向宁锦书,膝盖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万分。
他终于爬到了宁锦书的脚边,颤抖着手,从睡袍的口袋里摸索出一把小小的钥匙。
他的手抖得厉害,钥匙几次险些从指缝间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将钥匙插入宁锦书脚腕上的铁环锁孔。
「咔哒」一声,锁开了。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中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他颤抖着手取下铁环,轻轻地抚摸着宁锦书的脚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红痕,那是他曾经的罪证。
他虔诚地吻着宁锦书的脚背,一下又一下,仿佛在亲吻一件即将失去的珍宝。
他的眼泪无声地滴落,落在宁锦书的脚背上,滚烫的泪水仿佛要灼伤对方的皮肤。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抬起头仰望着宁锦书,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
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语气沙哑地说道:「小书,你自由了。」
41哥哥会尽可能克制自己,不来骚扰打扰你
宁锦书愣住了,他没想到虞砚之会这么轻易地就放了他。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脚腕,又抬头看向虞砚之,眼神复杂难辨。
他颤抖着手,将手中的锁链和铁环扔到地上,金属碰撞地面「砰」的一声,清脆而尖锐,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一声诀别。
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这个声响碎掉了,或许是他对宁锦书的枷锁,又或许是他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缓缓站起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衣帽间,背影透着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从衣架上取下深灰色的衬衫,动作缓慢而机械。
他深吸一口气,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遮住父亲给予他的伤害和伤疤,也掩盖了他内心深处翻涌的痛苦。
他拿起深蓝色的领带,在脖颈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打了一个完美的领结,像是在捆绑自己的心,也束缚着他所有爱意。
他拿起一条皮带,入手的质感冰凉而坚韧。深邃的黑如同他此刻压抑的情感,浓郁得化不开。
他将皮带扣在腰间,像是一道枷锁,锁住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却又不得不压抑的欲望。
他深吸一口气,将皮带扣紧到最后一格,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和欲望,都牢牢地禁锢在身体里。
他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遮住了眼底的悲伤和绝望。
他拿起腕表戴在手腕上,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提醒着他与宁锦书之间已经没有未来。
最后,他穿上一件黑色的西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外。
他转身,动作优雅而从容,此刻的虞砚之,又变回了那个金尊玉贵的虞家长公子,那个高高在上虞氏集团的掌权人。
他的脸上仿佛戴着一张完美的假面,所有的负面情绪都隐藏在面具之下。
仿佛这些日子,那个破碎的、放荡的、虔诚的、伤痕累累的虞砚之,只是宁锦书臆想出来的幻觉。
而那些与宁锦书的纠缠,那些疯狂的占有和卑微的祈求,那些爱恨交织彻夜狂欢的夜晚,都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锦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解脱的喜悦,也有难以言喻的痛苦。
虞砚之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宁锦书的情绪,温柔地笑着,将对方的手机,轻轻放在对方的手里。
「小书本来是直男,应该按部就班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哥哥后悔了,我不该撩拨勾引你,领你走向一条错误的路。」
虞砚之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快要窒息。
他后悔了,后悔当年一时冲动,后悔自己不该把宁锦书卷入自己的自私。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宁锦书从未从父亲手里救他,宁愿从未爱上宁锦书。
这样,宁锦书就不会被他伤害,就不会被他禁锢,更不会被他毁掉。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来。
他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份锥心刺骨的痛苦,独自舔舐着伤口,在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中沉沦。
虞砚之眼圈泛红,声音很轻,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这套房子是哥哥买给小书的,你安心住,哥哥会尽可能克制自己,不来骚扰打扰你。」
宁锦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虞砚之,他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虞砚之捧着宁锦书的脸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小书,哥哥的联系方式你都有。若是······若是哪天想哥哥了,随时给哥哥打电话,无论哥哥在哪里,一定立刻赶来。」
但可悲的是,虞砚之比任何人都了解宁锦书的决绝。
他知道,宁锦书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回头。
明明当年两人那般彼此相爱,但七年前宁锦书突然要出国,虞砚之至今还记得对方决绝的眼神,以及转身离去时毫不留恋的背影,仿佛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七年光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对方杳无音信,如同石沉大海,连只言片语都不曾发给他。
虞砚之的心空落落得疼,他饱含痛苦,在宁锦书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一触即分、极为克制的吻。
他的手指摩挲着宁锦书的脸颊,最后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像是要将对方的模样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