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枪茧粗糙,却任它抚过你手腕旧伤。
那些陈年的疼痛,在你我之间融进血骨不分彼此。
那年,你哄宁世玉入眠,哼唱不知名的评弹小曲,音律甘醇,至今仍在我耳蜗里灼烧。
你拥他沉睡,我曾企图触碰你的脸颊,指尖悬于你唇前三毫米,不敢再前进半分,却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雷,震颤胸腔。
理旧书时,寻到你批注的《西厢》残页,纸上的红泥印迹在最后的「情」字上洇开。
我小心蘸水,一点点拭去痕迹,可洇湿的水渍终究渗入羊皮纸的肌理,犹如我不该生长的妄念。
你的音容笑貌,早已嵌进我的骨血,成为我心头所系。
你伏案写字时,总爱眉心微蹙;执茶时指尖流连杯沿;还有那偶尔在窗前失神的轮廓。
这些细微瞬间,于我是救赎,亦是致命的毒。
你总说我眼底结着冰,可你从未在意冰下深藏的炙热心跳。
我的爱意如同野蔓,在心中疯狂生长,纠缠成一片荆棘荒野,扎得我满身伤痕,鲜血如潮。那淌下的血却甘愿化作毒砒之刃,为你弑尽一切阻隔。
若恨我是你拥抱黎明的登天梯,我愿坠入永恒的黑暗,化作你足下的青云。
妙妙。」
「妙」字最后一笔过于用力,钢笔尖突然失控戳破信纸,墨汁在「妙妙」的署名上绽开黑洞,像是被刺破的真心在汩汩流血。
权司琛赶忙放下钢笔,指尖轻轻抚摸着「妙妙」两个字。
他的指腹沾着些许酒渍,在洁白的信纸上留下一个模糊的红色指印,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那一句命运的判词上若恨我是你拥抱黎明的登天梯,我愿坠入永恒的黑暗,化作你足下的青云。
权司琛缓缓闭上眼,在心间窒息的剧痛里尝到宿命的滋味,他大笑出声颓然像个疯子,眼角却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纯白的信纸在打火机蓝焰中蜷缩成灰蝶,就像有些隐秘的爱必须焚烧成灰才能显形。
那些宁锦书寄给权司琛,被后者锁进防弹保险柜里的书信哪怕不烧毁,却再也不可能读出墨香里藏着的年少心跳。
恨意让人永生,有些爱也必须浸透血色,才能在绝望的土壤里开出最妖冶的花。
刽子手最温柔的死刑,是将自己钉死在爱人恨意铸就的十字架上。
129高H,1V3,磕春药,热吻,替身文学,甜肉救赎【1】
宁锦书的眼神如同寒潭般深邃,没有丝毫波澜,但他已然明白崔礼的意图。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崔礼。薄唇轻启,嘴唇在触碰到崔礼嘴唇的瞬间,舌尖灵巧地探出,一气呵成卷走那颗粉红色的药片。
站在一旁的游晏见状,心急如焚,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
「哎哎哎!等等!」他眼睁睁地看着宁锦书将药片吞下,焦急地喊道:「我的小祖宗哎,这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没搞清楚就敢往嘴里放!」
崔礼连忙笑着解释:「你叫游晏是吧?放心,这可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最新款的顶级春药而已,增敏无毒,我和宁哥哥那段时间经常一起吃,效果特别好!」
这款药有个引人遐想的名字,叫做‘爱神降临’。它以一种近乎魔法般的特性,让人陷入幻觉,眼前会浮现出那个最想念、最渴望的人,不论那个人是过去的梦,还是眼下无法触及的爱恋。
尽管药性吃多了无毒不会伤害身体,但最爱之人的引诱却令人难以抗拒,犹如灵魂深处被丝线悄然勾住,很容易便能让人上瘾,无法自拔。
崔礼意味深长地看了宁锦书一眼,一旦他的宁哥哥陷入对它的依赖,便不仅是生理上的需求,更是一种情感的枷锁,被牢牢绑定在他手里,彻底斩断离开的可能。
药片入口的瞬间,宁锦书感到舌尖传来一???抹淡淡的甜味,紧接着,一阵眩晕感如涟漪般扩散开来,他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视线被一层浓雾笼罩,变得虚幻而不真实。身体逐渐失去平衡,意识也如同飘散的薄烟般游离,整个人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中。而另一边,
宁世玉摘下那副厚重又平凡的黑框眼镜,露出与他母亲几乎一模一样深邃而妩媚的眼睛。
他缓缓靠近宁锦书,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温度,轻触在宁锦书的大腿上,这超越兄弟的亲密姿态和触感中,透露出一股侵略性的贪婪与热切。
宁锦书的视线虽然迷茫涣散,却在看清宁世玉这张脸后骤然脸色大变,随即闪过一抹刻骨的厌恶。
他冷冷地瞪着那双带着暧昧神色的眼睛,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宁世玉,你这张脸越看,越令人作呕!」
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曾几何时,他对父亲情妇林曼秋的模样一无所知,直到十八岁亲眼看见,才发现宁世玉的这张脸与林曼秋几乎如出一辙,这顿时成了他心头横亘不去的一根刺。
他厌恶宁世玉这张脸,恨不得从未见过!
对于宁锦书的厌恶,宁世玉不以为意,他知道哥哥多憎恶林曼秋。
他的唇间漾起一抹温柔无害的笑意,他的身影微微前倾,似有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份压迫感在无形中叠加。
他的声音低柔甜腻,犹如午夜缠绵的轻风,刻意放缓的语速如同低吟浅唱:「哥哥,小玉已经成年了,可以开始整容了。你告诉小玉,喜欢什么样的脸?小玉希望整成哥哥最喜欢的模样。」
那双宛如浸染上琉璃质感的双眸带着点微光,映衬得宁锦书的影子晃动其间,他眼波流转,目光如丝般直直缠上宁锦书,神情里透着几分黏腻与恳切,仿佛一只披着柔软外衣的捕食者。
然而,他的语句尚未落地,宁锦书的视线愈发涣散,药效的渗透像春水润物般悄无声息,失焦的眼神定格于宁世玉脸庞,目光游离。
那张熟悉又令他深恶痛绝的脸孔,竟如被雨水洗刷掉彩墨的画卷,线条开始模糊,随之扭曲而变幻。
而替代的,却是他的记忆深处最无法舍弃的身影虞砚之。
那个温润如玉、神情永远带着几分清淡笑意的虞砚之,仿佛从记忆的深处被生生唤回,一丝不苟地完整重现。
那双仿佛凝聚时光温柔的眼睛,此刻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下颌,以及几乎每次开口前都会微微上扬的唇角,无一不与他记忆中的虞砚之重合到让人心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宁锦书的眼中只有那张魂牵梦萦的脸。他所有的防备和厌恶都在瞬间瓦解。
药效在他体内奔涌,所有的情感和欲望像是决堤的潮水般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