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抬眼去觑身?旁

春鈤

人的神色,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孙辈,嗯……也是她的,虽然她才十六岁就?要当祖母,听起来实?在有些怪异。

天子神色如常,只?淡淡回了句:“朕知道了。”便挥手让郭延退下,那平静的模样,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姜映晚从他怀里略略离开些,犹豫道:“九郎,您不去看看大……静仪公主吗?”

虽说静仪公主曾经当众给她难堪,但那些恩怨在她看来早已烟消云散。如今她已经得到了他的全部宠爱,又何必再去计较那些过往?

“朕又不是太医。”天子语气淡漠。

从静仪当众揭穿晚晚身?份的那一刻起,这个?女儿已经被他彻底放弃了。他本就不重亲情,那些子女于他而言,不过是流着相同血脉的陌路人,即便是太子,也不过是因才干出众才得他几分看重。

“晚晚……”他忽然低头,手掌轻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指尖带着几分期待轻轻摩挲,“你何时能给朕生个?孩子?”

若是他与晚晚的骨血,自然另当别论。他暗自期盼着,这孩子最?好能像晚晚一般,生得玉雪可爱。

姜映晚被他掌心的温度熨得脸颊发烫,害羞道:“这种事情,哪是我想有就?能有的……”

她原本对这事并无多少期盼,毕竟她年纪还?小?着,与他在一起也没有多久,可听他这样天天嘴边念着,自己也有点着急起来。

如今陛下连孙儿都要有了,她的肚子却还?没有一点动静,再晚几年陛下都快要四十岁了,等到他们?的孩子长大,又要让他等好久好久。

她不想让他失望,便凑上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信誓旦旦道:“九郎放心,我会?好好努力的。”

她这么年轻,身?子现在也调养得很好,一定能早日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天子望着她天真稚嫩的小?脸,目光倏地转暗,悠悠道:“这种事,自然不能让晚晚一个?人努力。”

姜映晚很快便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床榻上,她对他向?来是有些应付不来的,每每只?能咬着枕头角哭,任他摆弄,然而今夜想到他白?日里那番话,她强忍着羞涩,慢慢地搂住他的脖颈,同他迎合着。

覆在他上方的身?形一顿,幽深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他的晚晚,多么惹人怜惜的女孩儿,哪怕这般羞涩,仍想要满足他,对他予取予求。

于是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像含着一抹脂膏,甜蜜的滋味瞬间在他的唇间化开。

他也要化在了她的身?上。

“九郎……”姜映晚软绵绵地唤着他,仿佛化作了一只?菟丝子,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

那双湿润的眼眸迷蒙地望着他,满怀依恋与爱慕,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眼神。

他不觉更加温柔细致地亲吻她。

……

一切结束后,姜映晚懒懒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小?手摸着自己肚子,暗暗想着这里应该快要有陛下的孩子了吧。

她今天可努力了,一点都没有偷懒。

等小?宝宝出?生了,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她都会?好好疼爱他,陛下也一定会?是位好父亲。

这么想着,她脸颊微微发烫起来,撒娇地往他胸膛上蹭了蹭。

天子被她蹭得有些热,然而想起太医的嘱咐仍是克制住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早些睡。”

姜映晚偷偷瞥了眼他的脸色,想说她还?可以再来一次,但是今日这番迎合已经让她感到过分害羞了,于是催促自己快些合眼,在他的怀抱中沉沉地睡过去。

第二日姜映晚神采奕奕地起了床,临近年关,宫中还?有好多事务需要她处理,毕竟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首。

她需要提前给各宫分发好今年的份例,还?要准备除夕当晚的宫宴,虽然陛下说交给内务府来办就?行,可她觉得自己既然承了陛下的宠爱,也一定要担起应尽的责任。

刚算好一份账册,宫女青岚忽然进来禀告,说静仪公主递了牌子求见。

静仪公主自从惹了陛下不悦后,便被剥夺了进宫的权利,除非得到宣召。

姜映晚想起她怀孕一事,想着这到底是陛下的第一个?孙辈,便点头应允了。

待静仪公主进来时,姜映晚瞧着她的神色,发现这位曾经骄傲高贵的公主如今真的变化很大,即便面对着自己,眼中也没有丝毫的郁闷不平。

“见过贵妃娘娘。”见她正要行礼,姜映晚连忙制止她,让宫女扶着她坐下。

“大姐姐不必多礼。”姜映晚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的腹部,就?是这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可是从外面却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她怀孕时也会?和静仪公主一样吗?

静仪听到她的称呼怔了一下,望着她眼神有些复杂,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揭穿她的身?份,或许到现在她还?是自己的妹妹,父皇的女儿。

后悔吗?自然是后悔的,因为自己的嫉妒,母妃和弟弟都受到连累糟父皇厌弃,连驸马在族中也受到冷落。

她垂下眼眸:“令仪妹妹,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细想下来,其实?父皇对她的态度并未因令仪的出?现而改变什?么,父皇待她从来就?是那般,只?是他对令仪太好了,超出?寻常的好,才让她被嫉妒迷了心窍。

姜映晚咬了咬唇:“其实?,我从来没有怪你。”

因为事实?正如静仪那时所说的一样,不管她是有意无意,她的确不是皇室的血脉,静仪身?为陛下的女儿,皇室公主,站出?来揭穿她也是情有所原。

她只?是对映晗感到失望罢了,毕竟映晗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却一点都不信任她,不听她的辩解,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她死,好为自己让位。

想到前世?临死前的痛苦,她脸色禁不住有些发白?,攥紧双手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前世?是前世?,前世?她与陛下不过是不亲不淡的寻常父女关系,今生她是陛下的爱人,与他成?了最?亲密不过的夫妻,她不该再念着前世?了。

她抬眸望向?静仪:“大姐姐见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