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想到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父亲,将在几个月后不再属于自己,那些满是父女温情的画面里,也不会再出现自己的身影,阴暗的念头便如同潮水般涌向她。

那些卑劣的欲望里,有对那个女人的恨,有对陈俊辉背叛自己的愤怒,更多的,是对那个即将出世的替代品深深的嫉妒和不公。

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凭什么它说抢就抢?

看着陈俊辉谨慎地护送着朱爱华下楼,甚至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朱爱华的肚子,仿佛那是他失去已久的宝藏时,陈墨雨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与这个年龄极为不相称的凶狠。

她没有再哭喊自己的不甘,没有再痛斥自己的愤怒,她只是安静地站在楼梯上,耐心地等着,等着这两个人转过身,等着他俩都没有防备时,抬起手,用尽全力朝朱爱华的后背推去。

朱爱华本身就手脚发软,陈墨雨这一推,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直接往楼梯下倒去。陈俊辉想拉住她,但无奈反应不及时,也被朱爱华的力量拉扯着往下带,两人一前一后,双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等陈俊辉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时,朱爱华正在一旁捂着肚子,凄厉地叫喊着,殷红的血从她腿下大片大片的涌出。他吓得六神无主,缓了好一会才想起应该要送医院。打完急救电话,张口想叫陈墨雨帮忙,一抬头,却看到她站在楼梯上,木然地看着他们。

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里藏着冰冷的刀,满意地欣赏着她亲手打造的复仇杰作。

陈俊辉看到陈墨雨似笑非笑的表情,想起刚刚从背后伸出的那双残忍的手,瞬间明白她做了什么。

朱爱华痛苦的哭嚎声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情绪在巨大的悲伤中失了控。愤怒吞噬了残存的理智,他火速冲上楼,对着满脸狠毒的陈墨雨扬起手,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蔓延至半张脸,舌头在口腔内明显尝到一丝血腥味。陈墨雨没有躲闪那一巴掌,反而还低声地笑起来,泪花从眼里迸落,嘴里却不停地喊着:“活该,陈俊辉你活该,这就是报应。”

陈俊辉觉得陈墨雨疯了,彻底的疯了。他惊恐着,愤怒着,更加失控地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随手拿起东西便往她身上砸,还抽出皮带狠狠地向她抽去,一下,两下,三下……

他这辈子从没对陈墨雨下过这么狠的手,他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抽了十几下后,他已经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机械性地挥舞着皮带,听着皮带发出清晰又残忍的抽打声,感受着自己被撕碎成一滩模糊的血肉。

等到他冷静下来,看着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陈墨雨,陈俊辉心口涌出这辈子都没尝试过的后悔与绝望。他试着再次举起手,但怎么也使不上劲,他想上前去问问陈墨雨疼不疼,脚下却跟生了根一样,半步都迈不动。

最后,他只能喘着粗气,绝望地甩掉皮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沙哑的哭腔里全是难以抹去的悔恨和悲哀。

陈墨雨就这么麻木地躺在地上。她想笑,听到陈俊辉的哭声她很想放声大笑,但却因为身上尖锐不散的疼痛而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得在地上一直这么躺着,对比着这一刻自己的心和地板上的大理石,谁更冰冷。

陈俊辉哭了好久才控制住情绪,他无力地站起身,没有再看地上的陈墨雨一眼,背对着她,用冷漠又决绝的口吻说:“滚,在我们从医院回来之前,从家里滚出去,不然我就报警。”说完,头也不回地奔向躺在地上,只剩下抽泣的朱爱华。

陈墨雨没有抗议什么,只是一直在地上躺着,睁着干涸无泪的眼睛,莫名的失神。直到听到救护车的刹车,听到一阵脚步急促,听到一声大门的开合,家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人。

她终于被彻底抛弃了。

啊啊啊啊,哭死我了,为什么要逼墨雨啊,为什么没完没了地剥夺她对爱所属权。他爸真的过分,墨雨已经一无所有了还要拿走她唯一的奶奶的爱!

所以女主变成这样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男主更惨一些我只能说。所以他俩是双向救赎,真的是拉着手慢慢摸索着走完这一生的。明天要下强推了,很感谢你的推文和评论,有幸遇见你,爱你!!

大大加油写,写的很好,我会继续追的!

我正在经历类似的这种情况,但没这么糟糕,能一定程度上明白小女主的心绪,也许十几岁的时候,面对复杂,我也不能理智的盘算利益得失,请作者大大保护好女主!

十几岁的时候冲动又敏感,没人引导就很容易做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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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有他在就不会穷途末路

忍着钻心的疼痛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墨雨没有浪费时间,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当她知道朱爱华怀孕的那一刻,这个家就不是她家了,陈俊辉赶与不赶,她都是要走的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想回来过。

陈墨雨的行李本来就不算多,半小时都不到,她就拿着自己 22 寸的行李箱,坐在了别墅区的小凉亭里。

她刚回来时,天空飘落的还只是零星小雨。可现在,雨不光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冰冷又刺骨,连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被她吸入肺中,五脏六脾都开始有了僵意

小亭子虽勉强挡得住雨,却挡不住风。陈墨雨被吹得七晕八素又周身疼得厉害,很快就感觉面颊和鼻尖处出现不自然的刺痛,身体发冷发颤,体温略微攀升,像是要发烧的前兆。

她的身体告诉她,现在急需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否则肯定会躺在医院三五天没得跑。

但是,她又可以去哪儿呢?

奶奶病着,她不愿让她操心。

朋友家不方便,因为难免会被她们父母问东问西。

叔婶这些不管她死活的就更别提了。

就算现在去住酒店,这偏僻的别墅区这么晚也叫不上车。

她笑着感慨起来,或许这就叫做丧气又可悲的人生。

入夜已深,整个别墅区都寂静一片,只剩下主路昏黄的路灯还亮着,在这雨夜显得更加孤寂。

搓了搓冻僵的脸,她漫无目的地环顾起四周,却发现离小凉亭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栋房子有着光亮和闪动的人影。

她忽然记起,那是苏辰家的别墅,是自己高三那年,数十次无家可归时的收容所。

陈墨雨欣喜不已,起身拉起行李箱便要往苏辰家去。但刚踏出小凉亭,脚步就犹豫起来。

自己离开这半年里,为了逃避掉那些不算愉快的回忆,刻意远离了关于川城的一切,除了奶奶,她甚至和自己最好的小姐妹团都联系得很少,更何况苏辰。

因为苏辰对她来说,是不能触碰的一块纱布,他掩盖着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旦去揭开,就会粘连皮肉,伤筋动骨。

这么久都没有交集,贸然又去找他,会不会有点不太礼貌?但是眼下,这似乎唯一的选择。

恍惚间,陈墨雨觉得苏辰家那盏灯就是为她而留。心里的念头动了动,她毅然拖着行李箱往苏辰家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徘徊和彷徨。

路不算近,又拖着行李,当她走到苏辰家大门前时,身上已经雨水包裹了整整一圈,湿漉漉地站在那里。

手指轻叩大门,陈墨雨心里酝酿着第一句话应该先说什么,但还没等她想明白,门便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