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没办法欺骗自己了,他们看得眼也不眨,主要因为顾北没穿上衣。

面无表情的娇俏小脸,含着杀意却也含着水一样的澄澈眸子,纤细却并不纤弱的上身,行云流水一样的剑招更是增添几分矫健的美感,却又白生生一片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有缀在白/皙胸口上的两粒樱红,因为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而微微挺立,像是被粗糙的大手轻轻拂过一样……

过于考验在场男性的意志力,要不是这几人还都属于能忍的,怕不是当场硬一个给顾北看。

那厢被围观晨起练剑,顾北其实也不太在乎,所以也就放任这些人看了,尤其任清芝和凌沉这对废物师祖徒孙,能从中得到一点益处也很赚啊。

今日清晨起来,空气清新,神清气爽,本身男人练武的时候经常练得起劲会脱上衣很正常啊,顾北也就这么做了,没想到奇奇怪怪的效果拔群,这帮围观群众不太正常吧!

顾北趁着空隙冷冷扫视一圈,这帮人里面就任清芝看上去最为淡定,但也剑眉微蹙,眸光闪动,一副非常想亲手把他衣服穿回去的架势。

另外几人脸红的脸红,焦躁的焦躁,神游天外的神游天外,总之一个都没把心思放在剑上!

顾北被这帮人看得颇为败兴,简直想一剑全砍死,还他个清净。好在强大的意志力阻止了他握剑的手,最后收剑回鞘。

他站在原地冷笑着环视一圈,几个大男人都被这强烈的杀意刺激的打了个激灵,任清芝最先摆脱影响,抿着唇几步上前,伸手把顾北系在腰间的上衣解开往上一拢,那暴露在外的诱人风景可算彻底遮住了。

任清芝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不再皱眉,弯腰细致地给顾北整理上衣,俊脸上神情专注,简直不像是在做仆役的杂事,而是在剑修在擦拭手中珍爱的剑。

不过顾北不需要他来整理衣服,直接推开他的手,目光甚至不在任清芝脸上留过,转身就走。

任清芝也不追,直起身子深深地看一眼顾北的背影,同样离开,去往了厨房。

身为顾府大管家,他得看看几位婢女早饭做得如何了。

剩下的三人,邵鸿雪神色还有些茫然,单手捂住胸口,不知在想些什么,凌沉则是朝着顾北的方向看了又看,还是没有选择追上去,俊脸上没有了往常那种天真的快乐,沉郁的神色消去了少年的稚嫩。

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穿衣服喜欢敞着怀的姬重潇,之前一直随性地倚在栏杆之上注视着顾北,江畔的风吹过,红衣飘扬,倒是显得他恣意潇洒、卓尔不群。

此人游离于整个队伍之外,行动之间对船上顾北之外那几个男人都相当警惕,皱眉观察一番后,不动声色地追上了顾北。

“干爷爷……”

还是要点面子的魔教教主,大庭广众之下呼唤的很小声。

“……”

顾北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姬重潇不得不又往前一步和顾北肩并肩,轻声道:“我已许久没有回到教中了,今日是来告辞的。”

当初姬儿帮顾北混淆了两个皇子妃的记忆之后,又被顾北安排动用他魔教的关系买了一艘船,当然顾北是付钱的。队伍中加入了三个不会骑马的女子,顾北也不想坐马车,所以干脆走水路。

姬儿之前刚被嫌弃,颇有些心灰意懒,一直想问顾北为什么亲他也没有问,被安排工作就去干活儿了,后来甚至以“顾俊杰”的身份上了船,和顾北一行人一起呆了几天。

这几天,姬重潇一直在思考人生,想他自己的未来,魔教的未来,感觉已经彻底摆脱不了血衣剑这个人了。

他想了很久,完全居于人下又不甘心,但顾北所表现出来的野心又确实是魔教的一次机会,尤其顾北在身边的时候,他实在是心浮气躁,心烦意乱,心慌气短,不由自主就去注意他这个干爷爷在做什么,有什么吩咐……

总之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都不像魔教教主,反倒真成顾北的干孙子了。

最后,姬重潇终于决定先离开冷静冷静,加上魔教确实好久没回去了,干脆回教中看看。

“哦,那武林大会见。”

顾北抬头瞥了一眼身边比他高上许多的姬重潇一眼,也不挽留,很冷淡地给出了回应。

“……我,我没说过我要去武林大会啊。”

姬重潇被顾北一句话抢白的愣了一秒,心情有些抓狂。

顾北露出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所以你是准备不去咯?”

姬儿后心一凉,欲哭无泪道:“去,我去!”

姬重潇心情郁闷,其实他本来就打算去武林大会的,但是顾北这么理所当然地安排他实在是让他心情复杂。

他顿了顿,又心酸地劝道:“对了,干爷爷,你看我也不会违抗你,你安排的事都好好做成了,之前你给我下的毒……可不可以顺便解了?”

“不,我又不是为了安排你下的毒。”

姬重潇都惊了:“那是为什么啊!?”

顾北淡定道:“自动提示你每月找我签到。”

138

月照大江波浪涌,水波微澜,如碎银洒满江面。

顾北打发走了姬儿,又结束了一天的日常任务,作别了依依不舍的小道长,批阅了任清芝的书面材料,想起来凌沉的周常任务还没做完,于是往凌沉房间那里走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顾北甚至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哭声。

“呜呜呜,师尊……嗝~”

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被人听到,还边哭边打嗝,一听就是委屈坏了。

顾北毫不意外自家小徒弟会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不如说凌沉要是不哭才奇怪,推开/房门,一阵酒香飘了过来。

凌沉正趴在房间内的桌子上,脸埋在手臂上,高大的身体委委屈屈缩成一团,还在不停的抽鼻子。

顾北反手把门砰地关上,小徒弟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抬起头来,醉酒加上痛哭,俊脸苍白中泛着病态的嫣红,两只眼睛都水汪汪的,无精打采地低垂着眼睫,睫毛都被泪水沾湿黏在了一起。

“师尊……?”

他坐在那里望着顾北,眼中的光骤然亮起,又迅速熄灭。

“不,师尊……才不会来看我……”

凌沉自言自语着,目光迷蒙,却还是伸出修长的手臂,手指抬起虚虚描画顾北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