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没人性就没人性吧!赵光伟干的特别猛,是那种汉子的猛,吭哧吭哧的,每一下都要顶到最里面去,黑夜里像个野兽一样低吼,四肢青筋都鼓起来,硬邦邦的,呼吸粗重隐没在寂静的黑夜。

陈苹像个船一样在大浪里起伏,他张开两条腿架着男人的腰,不管赵光伟干的多猛他都一声不吭,脑袋沉在枕头里,沉默地随着赵光伟的动作上上下下。

那天之后他们好像约好了一样,每一个星期来一回,基本就在赵光伟到县城卖完核桃后的当天晚上。陈苹都是遵循着他的意思,可是每次只能要一回,要是赵光伟做的狠了,又要翻他身上,陈苹就会躲了,胳膊伸出来匆忙挡他,嘴上说累了吧,睡觉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夜里总是黑着灯,赵光伟看不清陈苹的脸,也看不清陈苹那双大眼睛,他老是想看看陈苹会不会又哭了,可是每回手伸上去就被陈苹捉住了手臂,陈苹把手往下身带,一直到自己腰间,赵光伟就把手附上去,握紧了他的腰。

结束之后赵光伟瘫到一边粗喘,像个公牛一样,陈苹也卧在他身边,也在喘,细细地吸气,赵光伟也不懂自己了,陈苹每回被要完之后嗓子总是特别虚,特别的哑,可是像着魔一样,他特别期盼着陈苹能和他说句话,在黑夜里的那一声话无比的好听。

每回陈苹一说不行,赵光伟也不好意思折腾人家了,个中缘由自己清楚,原本也不是什么恩爱夫妻。赵光伟默许着放他回去。陈苹就爬起来点着灯,自顾自地系扣子,穿裤子,赵光伟愣愣看着他,有点想让他别走了,就在这屋睡下吧,可是他总说不出口,陈苹也总是一声不吭地自己回了西屋。

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呢?日子怎么会这么如履薄冰呢?赵光伟心里沉甸甸的,好像压了一整座平良山,这样一来整个人都被压抑地瘦下去了,冬天好像被无限地拉长在一个又一个沉默的冬夜。

却没想到陈苹才是那个最先出事的人。

陈苹在一个下午终于是倒下去了,他彻底病了。

--------------------

评论评论我想看评论呜呜,你们宠我一下留条评论呗~

第十章

陈苹倒下去的那天,落泉村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有多大呢,雪片已经不是轻飘飘地往下坠了,更像是谁家剪破了棉袄,或者是棉花仓库被人翻过去对着大地一通乱撒,好厚的雪夹杂着风泄下来,呼呼的,霸蛮摧毁的力量。

风雪太大了,这样下去外面过冬砍好的柴火都要浸湿了,那好几天的功夫就白费了。

陈苹脚陷在雪里,一步一个厚厚的雪坑,他打算抱些柴火回来烧,入冬之后他没有新衣服,穿的都是赵光伟的旧棉衣,冻的直打哆嗦,牙关都在抖。

一直到走到柴火堆旁边,陈苹还是清醒的样子,就是身上累,他这几天膝盖疼,脑袋还沉,身子笨重。陈苹抱着一捆柴火往回走,不小心一跌,摔了一个大马趴,柴火撒了一地,他躺在地上,这一摔就没起来了。

陈苹的新伤旧伤在这个呼啸的冬夜爆发了。

赵光伟天还没亮就去县城卖核桃了,他不知道今天会下雪,回来的时候瑟瑟发抖,一进屋直接脱了棉袄钻到被子里。

赵光伟拽着被子把自己围成一个塔,只留脑袋露在外面,他抿嘴缓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喊陈苹,他咧开嗓子喊陈苹?陈苹?

无人回答,空空的屋子把外面冰天雪地的落雪声都衬得喧嚣。

这可邪了门了,赵光伟脑袋不停晃动,一片衣角都没看见,他又喊了几声后索性不找了,想着兴许是出去解手了呢,他缩在被子里,打着哆嗦取暖捂热。

一个小时后陈苹还没回来,赵光伟已经在被窝里打盹睡完一觉了。天黑了,寒夜和风雪交织,昏黄的灯泡在白芒的大地撒下余晖,呈现一种孤独的阴影,凄惨惨的冷意。

赵光伟有点按耐不住了,这么冷的天陈苹怎么还没回来?

黯淡的月亮掩在青云下,赵光伟打着手电筒去找,雪已经停了,光柱刺破黑暗划开寒冷刺骨的大山,赵光伟大声地喊陈苹的名字,心里开始上火了,这么冷的天他能跑去哪?

从家到核桃地,路上都找遍了,没有,就是没有这号人,高大的男人吸着鼻子拍邻居的门,问他们看见陈苹了没,村民白他一眼,也摇头没有。

怪事,这可奇了怪了,赵光伟手插在腰上,暗骂了一句,跑到黑黢黢的山沿边寻,大晚上的崖边可不安全,滑下去随时摔个粉身碎骨,他倒盼着在这边上看不见他,也幸好,陈苹确实不在。

他去哪了?别人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陈苹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他能去哪?

赵光伟急了,原地踏步着皱眉,他着急的时候眼睛会压下去,表情变得很严肃。他在村子里找了半天,无论是水井旁还是后山都空无一人,赵光伟脑袋嗡嗡地响,一下焦灼地不知怎么办,说到底这样冷的天,不管是谁在外面逗留这么久,都会冻病的。

也是很偶然的,赵光伟拍到一户村民家门的时候,那屋的村妇走出来,听他说完,那村妇很不以为然地挥挥手,用那种丝毫不在意调笑地语气说,准是陈苹跑了!

跑了?

赵光伟一下就懵了,面前的大门却被关上,他往回走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磨这句话,眼睛变得空愣愣的,走到一半的时候赵光伟迟钝地读懂了话外之音,陈苹跑了,他可能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逃跑了。

赵光伟蹙着眉,嘴巴微张,他眨眨眼睛,茫然地左右环顾起来。

陈苹跑了?

这是刚才人告诉他的。

为啥跑了?

一定是他受不了和赵光伟在一起的日子,所以潜逃了。

光秃秃的树枝沉甸甸地落了雪,轻轻一动,那些雪像雾一样密密的洒落,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赵光伟马上安慰自己别慌,没有人是傻子,陈苹就算不想和他生活逃跑也不该选今天,今天的天气太恶劣了,怎么会有人会选择在这样的风雪天逃亡?

哦不对,赵光伟又咽了下唾沫后知后觉,这话蠢了,在这样的天气选择逃亡才是对的。所以人都闭门不出,陈苹在雪花的掩饰下卷铺盖走人,迎接新生去了。

妙啊,太妙了,他怎么就想不到呢,陈苹早就藏下了心思,他一定是这样逃跑了!

赵光伟英俊的脸霎时没了光彩,硬朗的五官凝重地伫立在脸上,他往回走,然而气势汹汹,山路混着泥泞的雪水浸湿他的鞋袜和裤腿,军绿色棉大衣紧紧包裹着男人笔直的身体,赵光伟一边走脑子里一边沸腾,好像马上烧开了的水一样,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赵光伟愤怒了,脸上不止是冻还有燥,他咬牙切齿地往回走,每一步的力气都像拿尺子丈量陈苹远去的距离。

他早该想到的,陈苹不会甘心和他共居一室,说到底陈苹也是逼上梁山。或许在陈苹的心里自己和孙瘸子也没有分别,都是伤害了他的人,他一定是要远离的。

说到伤害,赵光伟的脚步慢了,他眼珠转了转,睫毛扇动,一种不清不楚的酸意涌上心头,陈苹可以走,但不告而别算怎么回事儿?他是不让他走吗?缺他吃缺他喝?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赵光伟冷笑,笑的尽头是怨恨,这样的分离好像在他掰扯,孰对孰错,可是真相呢?一开始是陈苹巴巴的来,然后又是他巴巴的走,赵光伟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撞上一摊倒霉事,现在倒好,他又走了,赵光伟好像成了他戏耍的对象!成了供人取乐的杂技班子!!

赵光伟胃里突腾起一阵怨气,他禁不住难受地想打嗝,动作也越走越快,他就不该难为自己在这么冷的天出来寻人。

损失了四只鸡,没有了一个大活人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收留了一个骗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给玩了。赵光伟紧紧抿着嘴角,气发泄不出来他就开始踢脚边的雪,石头,树杈子,柴火堆,什么都踢,破口大骂,整个人都被气疯了。

快到家门的时候,赵光伟看到了自己家柴火堆旁,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踹上去,可落脚的时候脚尖却顶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没有防备,砰一声摔在了地上。

陈苹被他压了个正正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