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看!养了几天还是没有养肥
20 得不到的面包渣(中)
他们一行人领了电脑,一个接着一个从狭窄的房间里走出来。安云泰微微垂着头,跟着队伍往前走。墙壁很厚,白色单调又沉闷,悬浮在走廊上空的灯是冷调的,看得久了让人眼前发花。
这就是公司给安云泰的初印象:压抑、沉闷、忙碌。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队伍的前面去了,一抬眼就是闻肖的背影。安云泰向前望去,明明男人的身形轮廓她在心中刻画过无数遍所以熟悉万分,可是如今闻肖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这让安云泰其实有点儿想不通。
不,其实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答案可以解释一切――那就是闻肖不再像过去他爱她一样,继续爱她了。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安云泰一边出神地发呆,一边跟在闻肖身后,盯着他脖颈之上,发尾处翘起来的几撮头发。
他不可能不爱我。如果他不爱我,为什么那天还要和我接吻?你不能亲了一个女人之后,告诉她那并不代表任何事――纵观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闻肖从来没有哪怕一次玩弄过她。
她盯着狭窄的走廊,只觉得眼前的路正在向他们坐在的方向靠近、靠近,让她突兀地想到了高中时期那条堆满参考资料、充满高考压力的走廊。
虽然高中时候的走廊是单色的,但是隔着两扇玻璃窗的教室里面不是,窗明几净的。安云泰时常还能够在梦里回到过去。
梦里,还是高中生小孩的闻肖攥着她的袖口悄无声息地淌了满脸泪,然后被成年后的安云泰大笑着拍打着后背,从行动上以示安慰。
但实际上,从她嘴巴里说出的话却是:小屁孩,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变成熟了,我们才能和你在一起。
小闻肖不说话,只是努力憋着气瞪着安云泰,他很用力,所以脸颊微微鼓起,眼睛通红。
这样的情形在现实生活中也发生过几次。所以对于安云泰来说无比真实,她仰着脸盯着闻肖猛看,突然意识到除了闻肖,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喜欢她到愿意为她一句话而哭了。
天呐,安云泰想,闻肖是个多好的男孩啊。这么好的男孩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如果他们仅仅是玩伴就好了,是玩伴就可以一起玩,不用想哪一方需要负责任,所以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她出神地想着,没注意闻肖已经转过头来。
她来不及收住望向闻肖目光里的暗潮涌动,猝不及防地对上闻肖的脸,两人均神情复杂。
闻肖率先垂下眼睛,他微微侧身站到一旁,然后用挂在他脖颈上的工牌刷了一下门禁,然后他还像过去一样很绅士地拉开门,让女生先过。
安云泰闭了闭眼,她端出一副平和的姿态,朝闻肖轻声道了声谢。
而闻肖并没有回应她。
安云泰走出了一段路,她惊觉其他人并没有跟上来,于是回头张望。
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人是姚小刚,而闻肖仍然站在门的旁边,等待着落在最后的宋玉瑶追上来。
其实安云泰和闻肖刚认识的时候,闻肖对她的态度是不体贴的,甚至是冷漠非常。
高中刚开学的时候,闻肖就坐在靠近门边第二排的位置。男孩很高,把自己塞进课桌前时,腿蜷缩得可怜,任谁见了都知道他有一双逆天的大长腿。尽管作为难受,但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总是挺直了腰杆,所以就更加显眼。
在走廊上路过的,都不需要细细地寻找,一眼就可以看到闻肖鹤立鸡群的外表。
恰巧在距离他们班不远处恰巧有个饮水机,所以很多小女生都喜欢在下课时拿着水杯在他附近晃,只为了反反复复看他一眼。
当然其中不包括安云泰,因为安云泰是闻肖的同班同学,不需要特意跑到走廊的玻璃窗户外面去偷偷张望。
对闻肖心生好感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年少时班上最帅的男孩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吸引小姑娘的目光。
她刚上高一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悄悄观察闻肖。闻肖人性格很好,在同学中人气也很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云泰总觉得闻肖对所有人的态度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这种疏离藏在他的眉眼间,藏在他的眼底,藏在他微微不耐烦的皱眉中......安云泰想,她真是太懂他了。闻肖是不是也觉得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很烦?
但她懂闻肖也没用,闻肖对别人是疏离,对安云泰可就称得上是冷漠了。
开学第一天,安云泰曾试着和闻肖搭话,身材高大的男孩只是面带微笑地站着,看起来不似腼腆,也不热络。他只是淡淡地俯下身来,把耳朵凑过来,认真地听女孩扯七扯八的搭讪,却始终抿着嘴巴,不置一词。
这让安云泰越说越尴尬,越说越脸上发烧,她很快就用手搓着脸,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闻肖始终垂着头,盯着女孩不断变换着脸色的侧脸看,他脸上维持着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在确认安云泰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之后,他微微侧身,只说了一句,“抱歉,我得走了。”就匆匆从安云泰身侧擦过。
只留女孩站在原地感觉被拂了面子一样撇了撇嘴巴。
不过安云泰扪心自问也是惹过他的。
她曾拿着便当盒跑去别的小组找自己的朋友玩,正值午休,教室里只剩下零星的同学,大多数人不是百米冲刺跑去了厨房,就是在操场上撒欢。
于是安云泰随意挑了一个朋友对面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然后打开自己的便当盒,从里面取出手撕面包和朋友分享。
女孩和朋友高兴地攀谈,于是难免会有一些小小的面包碎屑掉落到桌面上。安云泰看到,于是起身去返回自己的座位去找纸巾来收拾。
却不想只是她转个身的功夫,闻肖就已经回来了。
刚刚打过球的男孩还没有套上校服,身上只一件短袖 T 恤。他正俯身,用纸巾一点点把桌子上的面包碎屑归拢起来,然后尽数擦净。
安云泰面露尴尬,她拿着纸巾走到闻肖面前,支支吾吾地道歉。
但闻肖还是没什么反应,他好像是一张完全摊平的白纸,上面一丝皱纹也没有,只好脾气地“嗯”了一声。
安云泰站在原地,她自知理亏,可又觉得闻肖总是很不给她面子――闻肖总是对她态度淡淡,仿佛她不值得他多说一句话似的!明明他脸上的细枝末节落入安云泰的眼睛,让女孩一秒就感知到他不太高兴。
总之就是这样。高一的时候,闻肖对她不好,于是她对闻肖就态度更差。
扪心自问,她是喜欢闻肖的,只是她空有贼心,没有贼胆,不主动就不会有故事,所以她和闻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是偏偏安云泰是那种难搞的嘴硬女,她傲娇得要命,明明女孩坐在闻肖身后的那个组,偷瞄人家的时候眼睛都要变成斜视,可安云泰嘴上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认一点点她心里的躁动。
甚至,她还要和闻肖大张旗鼓地对着干。
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