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我喝醉了,你对一个失去神智的人做了什么?”男人持续输出。

“你!”这怎么能都怪我呢!

安云泰想骂他无耻,然而思来想去,好像昨天真的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人家闻肖叫了来接他的人,结果是自己冲上去赶走了旁人,又自顾自地觉得喝醉了兀自难受的闻肖可怜,她需要去拯救她。

但这也不能怪她。安云泰瞪着他,谁让过去闻肖一直用那种委屈巴巴的神情看着自己呢。她对闻肖的拯救欲是刻入骨髓的,这也是闻肖一手调教出来的。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办呢?该不会是想让我负责吧。”安云泰双手一摊,眼睛一闭就开始摆烂。

“……免了,我才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呢。”闻肖看起来恨她恨的牙齿痒痒,他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团类似呜呜的声音,仔细听,像是夹杂着“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你这个坏家伙”云云。声声都是对她的控诉,夹杂着委屈,安云泰脸色一僵,她朝男人看去,但闻肖先一步错开了视线,他的头别向另一边,脸颊微微鼓起,好像是气的。

安云泰又不合时宜地觉得前男友可爱。闻肖长得好看,足以佐证她眼光很好,这让女人心底滋生出几分骄傲。

就在这时闻肖愤愤地转过身来,他那张泛着淡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率先发起人身攻击,“……你的肩带漏出来了。”

安云泰疑惑地低下头,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以穿着内衣的姿态和闻肖坦诚相见,原本怀抱着她怀里的被单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臂间滑了下去。

这句话落入安云泰的耳中算不上提醒,杀伤力堪比“你牙上有菜叶”,让安云泰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她哂笑着为自己掖好被角,拉扯间又把闻肖胸前的被子都夺走了,让男人隆起的胸肌一览无遗。看起来像是她故意把闻肖扒光了。

她继续讪讪地笑着,食指和拇指捏起被子的一角,思索着要不要帮闻肖也遮一遮。

但被角拉到手臂,闻肖的胸部近在咫尺,安云泰终于觉得这姿势诡异,于是慌忙松开了手。

她不动,闻肖也不动。过了一会儿,闻肖叹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后脑勺上的乱发,好看的眉毛拧起,然后翻身下床。

“……那我们谈拢了,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安云泰坐在床上朝他喊。

“啪嗒”一声,闻肖失手把酒店放在床旁边的椅子推倒了,发出的声响让在床上蜷缩着身子的安云泰吓了一跳。

闻肖正弯下腰,把手臂插进衣服堆里把自己的衬衫捞出来,他把女人的裙子甩到一边,却还是重新捡起来搭在椅背上。听见安云泰这边传来的动静,他似乎对她的反应格外不满,于是偏过头来瞪她。

但他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斯条理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了,然后他挺身准备离开。

似乎还是不甘心,闻肖抿了抿嘴巴,还是回过头来回怼了她一句。

“本来也什么都没发生。”’

随着“碰”的一声门响,他彻底消失在了安云泰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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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湿浴缸里的梦

男人一走,安云泰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她手忙脚乱地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像条灵活的鱼一样滑进衣服里。

她单手向后伸展着去勾后背上的拉链,一边以一种扭曲地姿势往前跳。刚刚从床上猛地站起身,让她一时大脑供血不足,难免身形摇晃,有点儿狼狈与有失体面……安云泰一拍脑袋――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呢?

反正闻肖已经走了,她没有需要立刻逃走的理由。想到这儿,安云泰又放缓了动作,决定去浴室淋浴洗漱完毕再离开。

女人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路过床尾,她恰巧瞥到一个小巧的烟盒静静地躺在地板中央,位置不偏不倚,如同随手掷入湖中的石子,正巧激起她的思绪中千层涟漪,昨晚被她尽数丢掉的记忆开始在女人的脑海里闪回。

记忆里灯光始终是昏暗的,打在那人雪白的肌肤上,可以看清那宛若置于水面之下泛着冰蓝色的血管。

起初,闻肖很安静。除了他的脸颊泛起薄红之外,闻肖表现得沉静又得体,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可手脚却变得软绵绵,只能贴着安云泰行走。

安云泰扛着他,男人的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她被闻肖的气味裹挟着,晕头转向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

她仅剩的一点理智在提醒着她――随便你今夜怎么放纵,但是如果你不想惹祸上身,就不要暴露自己现在的住处。

安云泰在男人的胳膊下艰难地扬起头,闻肖一脸顺从地等待着她发落,却也不肯主动开口邀请她踏足自己生活的领地。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很明朗了。安云泰晃了晃一团浆糊的脑袋,她把眼下和前男友纠缠在一起当作欲念上头,但两人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想对这笔历史遗留的糊涂账负责她想明白了,于是放心大胆地享受当下。安云泰伸手勾住闻肖的脖子,迫使身材高大的男人弯下身子。

他们两人靠在一起,像两株依偎在一起生长的植物,一路绕过耸立的路灯,跌跌撞撞地冲进酒店。

他们到了酒店的前台,安云泰管闻肖索要身份证。可是神智不清的闻肖却在听到“身份证”三个字的瞬间咬紧了嘴唇,他一声不吭,看起来要对自己的证件严防死守。

安云泰恼了,她在闻肖的胳膊上掐了几下,然后转身把自己的证件递了出去。

“名字是安云泰,云朵的云,泰山的泰。”闻肖不安分地争动起来,安云泰只得费力地用手揽住男人的腰,用力拽着他往上提。她还得艰难地分出精力,扭头向酒店前台一字一顿地阐述个人信息。

“好的,女士,请问要双人标准间还是大床房?”酒店前台收了证件,隔着柜台,向满头大汗的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安云泰还没来得及回话,闻肖却先一步闹出了动静。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原本闭目养神的闻肖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垂眸看了安云泰好一会儿,懵懂的眼神好不容易聚焦汇集成一道直线,闻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捏又羞涩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儿?”他开口道。

安云泰却以为他清醒了,于是扭过头下意识向他找补,“……我看你喝醉了倒在沙发上,一个人很可怜。”

然后她还不忘扭头告诉前台,“要一间大床房。”

“……听起来你正在带我开房。”闻肖仍然低着头,平静地陈述着。

“我又不能带你回家,所以只好把你送到酒店先休息一晚。”

安云泰认认真真地朝他解释,除了脸上发烫,额头冒汗,倒真像是辛勤的乙方正在为甲方分忧解难。

所幸闻肖并不打算对此深究,他不知为何双眼含笑,点了点头。

进了包间之后,喝醉了的闻肖开始发疯,他被安云泰扶着放到在床上之后,坚持不肯躺下。女人试着按着他的肩膀,把不听话的男人按回去,但闻肖就像一个调皮的不倒翁。

在床上耍赖的男人委屈地小声哼哼,口里不停地说着自己的胃很难受。他一边侧着身环抱着肚子,却又悄悄抬眼打量着安云泰脸上的神色,

然后在安云泰的耐心彻底耗尽之前,闻肖一溜烟似的在被子下面躺好。

……却是翻过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