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么年轻,和谁相爱都般配,只怕强权倾轧,身不由己做了笼中鸟,但看那男人主

动来找,又不是这样的关系,算了,夏挚叹了口气,

很真挚道,“我希望你好,江尹一。”

坐在车内的屈续胤,透过车窗望着外面车流后的大门,他刚就从那里出来,说实话,要不是被江尹

一‘逐客’他压根没想走,反正行程已经推到晚上了嘛。

驾驶位的司机缄默的等着。

也是觉得自己心潮难平,在这恋恋不舍的等着的行为实在有些可笑,屈续胤笑了下,看着外面西斜的日光,他蜷曲的食指搔了下拇指的指腹。

等阳光退到正门前的那棵罗汉松后,他就离开。

他这么想着。

......

被夏挚说服跟他出去玩的江尹一,穿上衣服出来跨上他骑回来的从朋友那里借到的机车。还未退去的高温,让整个车身还有点发烫,坐上来的江尹一咂了下嘴,“好热啊。

听到他抱怨,夏挚回了下头,“马上太阳下去 了。”这语气,几像哄小孩。

江尹一确实也不大,“下来我买瓶水。”他不怎么怕热,但武汉盛夏的高温谁来都遭不住。

夏挚把他放下去了,江尹一进了街边的便利店,出来手上拿了根雪糕。

“不是买水吗?”夏挚故意问。

江尹一没理他,撕了包装袋扔垃圾桶,含着冰棍上面那一截。

夏挚载他在街上穿行,过了会,坐在车后的江尹一觉察到了什么,回了下头,见一辆车跟着他。认出车的江尹一一下就知道车里坐的是谁了。没走哇?一直在外面等着?想干嘛?

屈续胤也没想到会看着江尹一再出来,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来。

他在车里看着,车外的江尹一也偏头看着他。西斜的日光,照的江尹一镀金,他将雪糕咬了一口后拿在手里,在被盛夏热风吹散的头发下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实在少年气的不像样。

夏挚也注意到跟着他们的那车了,偏了下头。

玻璃罐里的珍珠和蛇【下673】

机车跟汽车在街上并行,一路日落辉光。

一直有意无意控着速的夏挚看江尹一收回了目光,一个摆尾提速从前方连成一线的车流旁越了过去。

两个人的人影,间错着从车辆间的缝隙里漏了出来,像是被抽帧的电影,加上落日,太美了有些。到坡道最高处,浑圆的日头洇蒸出的几乎实体化的热气中,咬着雪糕的江尹一回了下头。

青春已经很好了,若还有爱,若还有爱

机车下行坡道,两人的身影陡然在面前消失。屈续胤起身,有点想抓他样,但很快反应自己坐在车里,握着椅背又坐了回去。

“跟上去。”

司机听到他开口,打转方向盘开始加速。

……

冗长桥洞,车流一下疏了许多。坐前边开车的夏挚,透过后视镜看到那辆车又追上来了,忍不住

道,“怎么追着我们。”

江尹一闻言也回了下头,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车窗紧闭的A8L就追了上来,玩样的,故意快他们一点,夏挚提速也是这样。

望着就在身旁的深色的窥不进去的车窗,知道里 面的人在看他的江尹一,抿完雪糕的最后一口后推了夏挚一把,“停车。”

夏挚到前面停了,一路和他们并驾齐驱的车也停了,江尹一从从容容的将雪糕棍儿丢进垃圾桶后走过去叩车窗。

车里的屈续胤将车窗降下半扇,车外的江尹一抓着窗沿矮下身来,“玩儿什么呢?”

和他锋锐的眉眼对视,屈续胤不自知一哂。他在年轻时干的荒唐事多了,但他在最深的感情里也没有做过这样等候跟追逐。

车窗继续往下降,手臂撑在上面的江尹一等坐在里面的人的答案,屈续胤则顺势看他的面庞。他知道来这一趟武汉不应该,他知道过问江尹一那么多出格了,但已经有了不应该和出格,那顺应心意的再不应该,再出格一点又如何呢。他落了一个吻到江尹一的唇畔,“我舍不得走,你送送我吧。”

再自持,真陷在感情里也不免贪得无厌。他算是体会到了。

江尹一性子就是越软越吃,想了下,回头看夏挚,“你先去,地址发我我等会到。”

夏挚刚要顺嘴问他去哪,就看江尹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窗徐徐上升,一点供人窥视的缝隙都不

坐进车里的江尹一道,“走吧,送完你我还要找 他去。”

屈续胤其实也有些困倦了,一夜没怎么睡,又到日暮了,但他心情没来由的特别好,枕着靠背道,“吃的香草味的吗?甜香甜香的。”在把头转向江尹一,抬手按着鼻骨,又疲倦又温柔,“我也想吃一支。”

江尹一搞不懂他,屈续胤给他的感觉,危险的比傅乘光危险,但温柔又较徐途还温柔,他相处过的人里,真没有谁能跟屈续胤对应上的。

车辆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一丝颠簸都感觉不到,仿佛静止一般。放在身旁的手伸出去抓住江尹一的手,一反屈续胤此刻舒展神色的紧紧握住,“再吻一下吧。

……

湖面上一轮落日随着水波动荡,坐在美术馆的落地窗前观景的邵斯炀,低着头吃着太妃糖蛋糕。有了爷爷的经济支持,他事业做起来的很容易,但也确实是累,今天是他难得的闲暇。

因为今天有展,美术馆里陆陆续续有人参观,各个穿着谈吐都十分有品味,显得坐着吃蛋糕的邵斯炀有些不上流’了。

被叉子拨的稀巴烂的蛋糕被邵斯炀放回了台子上,他低着头摆弄手机,真真旁若无人。打他背后路过因为他的随意看过来好几眼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想的到,这在艺术界赫赫有名的美术馆是他的财产。

同样于今日陪他妈来参观的权律,注意到了坐在落地窗前的邵斯炀。按从前他肯定会过来打招呼,这次却只是一瞥就收回了目光。

墙壁上参展的一树紫罗兰画的画框,玻璃偏紫的色调里映出他挺拔的身形,转瞬就走过去了。在他走过通过廊桥去往另一个展厅时,低头拨弄手机的邵斯炀回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