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1)

曾经她也只会靠在他的怀里,与他这般说着耳语,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别人,那就像刺扎进心里一样疼,疼得他无意将酒杯捏碎。

卫顼低眸轻睨她的剑,这样的局面早已意料,低声道:“我只是想见你...对不起...”

“荒唐。”程流霜冷讽道:“你卫顼见本宫做什么,意欲为何。”

卫顼认真道:“句句属实。”

程流霜幽幽道:“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杀你?”

卫顼一顿,停顿片刻,他眸色黯淡,低落道:“那你便杀了我吧...”

他从来都不怕死在她手里,如果这样能使她不恨他的话,原谅他的话。

程流霜紧握剑柄,冷着面容将剑刃贴近他的肌肤,很快就滲出血丝来,再近一点就割破动脉。

她指尖微颤,忽然谢挚按住她的剑,“公主......”

程流霜眼眶泛红,看向谢挚,“这是本宫与他的恩怨。”

二人相视片刻,谢挚沉着容颜看向卫顼,已无之前的客气,却又不得不道:“陛下有旨,不可斩嘉朝来使。”

程流霜眉头紧锁,握着剑柄的指尖泛着苍白,冷视眼前的人许久。

他就是卫顼,即便络腮胡遮掩了容颜,她还是认得出来,她厌恶他生着陵游的脸,却处处不像陵游。

程流霜轻咬牙关,最终将轻剑掷于地面,冷道:“滚出大周,本宫不愿见你。”

言罢,她背过身,毅然地离开清湖水榭,唯留帏帘拂动。

谢挚深蹙眉头,冷视一眼卫顼后,便提步追随程流霜离去的背影。

卫顼坐于原地不动,失神地望着那二人远去,仅是一句不愿见他,便如此难受,心如刀割。

122. 番外(十二) 卫顼

自那次秋赏回去, 卫顼非真正的使臣陆骞一事很快就传开来,并且人人皆知长公主对他下了逐客令。

两国商贸之事已交涉得差不多,使节队里也起了归朝的想法, 只是卫顼没有开口提启程的事。

对于他来说, 上京城有着牵挂,他什么都还没有做, 就这般回去, 依旧是心结。

更何况还未见他和长公主的孩子,只念着见一面就好,见后他也舍得走了。

两日后,皇城的总管太监来了典客署,周国皇帝传见卫顼,假冒陆骞的事对于大周来说也算无关紧要, 但总要有个解释。

只是让卫顼没想到的这次的传见是秘密传见, 在城外的桂花林长亭中, 飘香清馨。

周国皇帝程朝瑞,当年的五皇子, 也是程流霜的同母兄长, 对于曾入过大周仕途的卫顼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卫顼的记忆是程朝瑞唤醒的, 当年也是此人从中作梗拆散使他轻信一切传言,愈演愈烈。

陵游是配不上长公主殿下的,况且他是她最得力的心腹, 陵游在的一天, 皇帝就越难收回大周财权。

似乎就算陵游不会有关嘉朝的记忆,他和长公主也不会厮守,这一点那时的他早已感觉,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人的言论, 自顾自的以为长公主背叛了他。

长亭古道,桂花铺满地。

西风寒凉,卫顼紧随着行在前头的太监,他面容上的络腮胡已清干净,面无情绪地看向枝头上的水珠。

在长亭尽头,皇帝程朝瑞孑然而立,石桌上摆放着玉琴,他手中端着暖茶,一览美景。

听见卫顼入亭来的步伐声,程朝瑞侧身看向来人,暖茶冒着热气,一切都显得矜贵雅致。

他淡淡道:“朕还是看你这副模样顺眼。”

卫顼凝视程朝瑞的眼眸,忽觉得他不仅仅是为了假冒陆骞之事传见于他。

程朝瑞品了一口暖茶,对卫顼不行礼没有半分不悦,他看向庭外飘落的树叶,道:“十月立冬,快了。”

十月十五,便是长公主大婚之日,而今剩不了多长时日了。

卫顼站于程朝瑞身后,启口问道:“周皇此言何意?”

程朝瑞则是淡淡一笑,并没有马上回答,既然不提陆骞一事,他无非是想做交易。

三年来长公主无权,不可亲政,这是北疆之战,她付出的代价,不过这半年里,程流霜倾于朝事的心思越发明显。

与谢家的联姻,绝大部分目的是在于此,谢家的势力在上京城不小,有利于程流霜。

说到底这婚事,程朝瑞是不看中的,并不允程流霜再有亲政的机会,因此也就不藏着掩着,将此道了出来。

“女流之辈,何必追逐权利,淌朝政这场浑水。”程朝瑞道:“卫大人说是吧。”

大周前朝曾出过女辈乱政之事,因此他不会允许程流霜插足朝政纷争。

卫顼眸色微微沉下,自古帝王无情,程朝瑞亦是如此,他将权力看得深重,高于任何情感。

“周皇陛下想说什么,便直说了吧,不必再打哑谜。”

鸟雀声声,一缕桂花被西风吹入亭来,带着清香。

“长公主与谢家的婚事,朕不甚欢喜,如卫大人有心,朕并非不可帮你一二。”

程朝瑞回身将茶杯放回桌面上,道:“以卫大人在嘉朝的实力,和亲应该十分容易。”

他想将程流霜送出上京城,于君王的颜面,亦不可过于刻意。

卫顼身形轻转,瞧向程朝瑞,他和长公主,当初从中作梗的是他,如今有意撮合的还是他,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