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对猫咪说,“你说他怎么变成那样花言巧语的人了。”
花玉满失神许久,才抬手轻拭眼泪,试着继续自己的端庄优雅,绝不能哭花了妆面。
她才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才没有喜欢小师弟。所以定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才不会影响到她,她并不是非他不可的。
花玉满想罢,却在背过身时捂眼哭泣,猫咪似乎知晓她在难过,便跳到身边来安抚轻蹭。
她一点都不喜欢师弟,一个臭小子罢了,那种骗人的鬼话,怎么可能会骗得到她......
***
几日后,庆阳驿之乱,顾风眠率一众监察卫于驿中设伏,寻找卫家二公子卫顼的下落。
花玉满也是趁此时,带着猫儿离开了竹院,男人嘛,有那么一两个姬妾很正常,但她不喜欢。
她已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如今她可以做出选择了,就像他说的再也不相见,他们不可能回到普通师姐弟的关系。
那么这几个月,她和师弟只是玩玩,于是花玉满就这样又跑了。
她承认自己是个容易逃避责任的人,只要感到的不悦,就抛下所有逃离。
她更不想再见到顾风眠,不喜被囚困在小小的宅院里,更不喜自己的存在像个外室一样,她可是他师姐呀,她才不是那种傻女人呢。
花玉满离开了京都,决定去往梧州的玉满楼,也抹去自己的行踪,只想寻个自在的地方静心。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出京都不久,路上的颠簸使她反复干呕,便不得不在沿途的驿站停下来。
那时正下起初雪,驿站不大,寒凉不已。
逐渐的,花玉满开始意识到自己身子的变化,她似乎很久没有来月事了......
118. 番外(八) 花顾(终章)
深冬时节, 大雪封路,以花玉满的身子而言是不可再远行,所以不得以又将马车转头重回京都。
用了两日, 花玉满才重新回到京都, 马车路过城门,等着军爷的查看和过路费。
车厢里她捂着汤婆子, 隔着车窗的缝隙, 看向外头的霜雪飞天。
忽然有监察卫从城中出来,花玉满往车暗处躲了躲,只见身披狼毫大氅的顾大人驾马而去,行色匆忙,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旁的军爷议论,“这是出啥事了, 监察司要抓什么人?”
一人回话, “听闻是在找个女子, 跟玉满楼有关,在京都搜了好几日, 也不知这女子犯了什么罪。”
花玉满眸色微淡, 伸手关上车窗的缝隙, 对车夫说道:“进城吧。”
车夫应了一声后,驾着马车幽幽往京都城内驶去,一切都显得悄无声息。
花玉满知道以谍阁两司的能耐, 恐是已知道她去往的方向是梧州, 顾风眠应是奔着那儿去了。
虽半途中她掉转车头回京,但也用不了两日会被发现,想到既然顾风眠在找她,花玉满便没有选择回玉满楼。
则是在京都寻了一处私院落脚, 然后写一封信叫人送去相府,告知卫玠为她隐瞒行踪。
师弟府中莺莺燕燕如此多,何必再寻她,不坐拥美人怀,害得她也不安生,为此躲躲藏藏的。
花玉满想想便心生气恼,恐怕是说到底,师弟也只是贪恋情.欲罢了,她只是比那些姬妾多个师姐的情谊,好不到哪里去。
花玉满不是个能与别人共享男人的女子,如果遇不见一生所爱,她宁愿独守一生。
她没有师弟照样能快活,往后省得听他那些胡编乱造的情话了,那样的话那样的情态不知他对几个女子这样过,有几个好姐姐好妹妹。
花玉满在私院定居下来后,便召了几个玉满楼的婢女过来伺候着,该置办的也都置办了。
但让花玉满难受的才刚刚开始,反胃干呕,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明知生子会很难受,她为何要留下这个孩子?
想想自己往后要面对的问题,未婚先育,即便她是玉满楼的楼主,孟家富家一方也逃不过他人的言语。
花玉满动了流掉孩子的心,可当滑胎药端到跟前时,她又犹豫了,心中不舍。
这是她和师弟的孩子......
在一旁婢女都不忍心,低语:“这要是喝下去,必然伤到楼主的身子,搞不好往后都怀不上了。”
这丫头是个机灵的,也看得出她舍不得,便说了这句话。
花玉满微顿,还是把滑胎药放下,顺着这个台阶下,她才没有考虑到师弟,她是为了孩子和自己。
京都是个好雪的地方,冬日总是细雪漫漫的,寒冷得紧,花玉满也就很少出门了。
偶尔卫相府也会派人置办点必须品过来,有了卫玠的帮忙,师弟想要找到她也就难了。
听闻师弟好像真的找到梧州去了,如今雪下得厉害,他似乎回不来了,花玉满听言,道了一句活该。
除夕时,由于花玉满独自生活,卫玠便特意派人来走了一趟,欲接她去卫家同过。
不过她婉拒了,实在是怕冷加懒散,再者和卫大丞相走得太近难免会让他人注意到。
于是这个除夕,花玉满是睡在榻上过的,显得有些无趣,她倒是在这时很想念小师弟起来,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她还想他。
正月里出了暖阳,还有些暖和,花玉满难得在庭院晒了会太阳。
这时她已不再反呕,腹部也微微隆起,为了避免他人说闲话,花玉满梳上了妇人发髻。
闲来无事是打探下玉满楼的营生,让花玉满放心不下的是,楼内的一切暂由二当家的执掌,她对这个人并不是很放心。
待到上元节,满城花灯,热闹繁华,雪融了,日子暖了,近来京中也还没有顾风眠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