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驭这样一个男人确实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安娜也不在乎这场稀里糊涂的性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一塌糊涂,剪不断,理还乱,反正她爽到了,这就够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出声嘲讽。
“情场上的浪荡子总是喜欢说,和妻子的结合只是出于现实因素,但他却将身体,精神和灵魂都寄托在深爱之人身上,只是非常无奈,由于多重原因不能在一起。我为什么会知道?”
她抬起他的下巴,望进他的眼睛,露出微妙的笑意,“因为我就是那个浪荡子。类似的言论我听过、说过不下一百次,比你经验丰富。费多尔,把你的真爱言论收好,不要随意使用在我身上,就像低俗的三流小说一样可笑。记住,我们之间只能有肉体关系。”
男人的情欲瞬间冷却,他撑起身子,眯着眼睛看她,冰蓝色的眼底藏着锐利的光,似乎是想将内心的痛刺向肆无忌惮伤害他的人。
安娜微微往后一仰,依然用下身套弄着他的男性器官,嘴角挂着无所谓的微笑,甚至还颇有兴致地朝他扬了扬眉。
“如何?难道我说得不正确?费多尔,承认吧,你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我们都是普通人,不要把不正当的肉体关系美化成纯洁无瑕的爱情,背叛永远不可能诞生任何美好的感情。”
她叹了口气,用有点恶劣的语气说:“如果你足够清醒,我们的关系还可以维系,但很遗憾,你的脑子糊涂了,你应该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你到底在做什么。”
费多尔确实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眼中的情绪深沉似海,令人难以揣测他真实的想法。
他第一次拒绝了她的交欢,用坚定的力量,把她从身体上推开,然后下了床,披上浴袍,遮住赤裸的身体,拿起干净的衣物走进浴室。
不多时,就有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下体一片粘腻湿润,流出一大股体液,安娜有点嫌弃,皱着眉头替自己清理干净。
烦死了!怎么这么脏又这么多!
上床一时爽,可是事后收拾起来真是让人难受,她被人惯坏了,只想爽完就睡,自有人给她收拾干净,就像出去下馆子拍拍屁股就走人,永远不用担心善后。
但是这个狗男人爽完后居然只顾自己!哼!难道说实话也是一种罪过吗?男人果然都是玻璃心,只能听虚伪的谎言而不能听真实的忠告。
安娜在心里给他打了很多个叉。
费多尔从浴室出来,难得穿着整齐,下身西裤,上身衬衣,除了头发没有擦干,偶尔有水滴从头上低落,没有一丝不妥的地方。
他把衣服丢到安娜身上,冷淡地说:“你先做好清理工作,等会儿我送你回家。”
安娜把衣服从头上摘下来,抱在怀里,好像有点不开心,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句:“狗男人!”然后气哼哼跑进浴室。
她走进浴室的时候心情不太好,但从浴室里出来,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唱着歌,在镜子前欢快起舞,拿出口红给自己润色,不多时,镜子里就出现一个美丽的女郎。
别说,还真别说,这个老男人的审美品味果然不错,给她挑的裙子都是非常合身的,清新又俏丽,这件白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真有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安娜在镜子前臭美了好一段时间。
然后又折磨这个镜子,逼问它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费多尔敲了敲门,十秒钟后,没有听见里边的回应,他自行把门打开。
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起伏,只用平静而有些倦意的声音提醒她:“你需要加快速度,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安娜点了点头,“哦哦,稍等。”
然后又蹭蹭蹭跑到衣柜门前,打开,把自己的衣服都收好,抱在怀里带走。
男人的表情有点绷不住,握着门把的手有点紧,“你不必带走这些。”
安娜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但是这些衣服我都穿过,留下来好像用处不大,你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他的声音有点急切,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我不允许你把它们带走!”
他不喜欢她这样一副急于做出切割的模样,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他们只是在某些问题上出现了分歧和矛盾,需要冷静的时间,但这不意味着她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举动。
安娜一脸震惊,“费多尔,你……不是吧?你居然这么小气?”她气哼哼地把衣服丢到床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一件衣服都不给我带走!”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着脸问:“你为什么带走它们?”
安娜奇怪地看着他,“当然是用来穿啦,我夏季的衣服还没置备好,夏天很快就过去,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穿多可惜。”
他吊起来的心情终于缓缓落下。
一个很正常的原因。
他把那些丢在床上的衣服一一折叠好,放进一个袋子里,给她带上,递给她的时候,又状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衣服确实很容易过季,我会重新置备一批。”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在意她的反应,但让他失落的是,她没有额外的反应。
安娜不知道听见没有,只抱着袋子,时不时查看里边的衣物,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把她送回家,他没有回到军部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而是回到公寓,坐在沙发上长久出神。
不久前他们还在这里进行最亲密的肉体纠缠,他的世界洋溢着无限的柔情和快乐,但此刻,他却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感受着夏天里无限的寂静和冷意。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太糟糕了,他的脑子里是一片茫然。
她离开了,带走了他的快乐。而更糟糕的是,是他亲自把她送走的,他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他忍不住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来看。
里边只剩他的衣服,她的那一边是空荡荡的。
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整颗心就像是被一把尖锐都刀挖去了一块。
他把衣柜门关上,回到沙发上坐好,坐了一段时间觉得如坐针毡,从柜子里拿出香烟点上。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后半夜他又喝了点酒,却几乎没恪唻茵有睡意,脑子里都是在复盘今天的事情。
是的,他应该给她一点自由的空间,不要过分介入她的生活,尽管这会让他非常难受,他实在没法想象她和其他男人约会的场景,但为了修补这次事件造成的裂痕,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她是一个善变多情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挑剔的女人,短时间内她不可能找到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男人。弗雷德里希的离开让她的生活缺失了一块,她只是需要一点刺激,一点生活中的调味品,这无伤大雅。他如此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