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节奏慢下来,他才带着她缓缓跳起来,他低垂着眼睛,看着女孩有点紧张的神色,出声宽慰:“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安娜有点不好意思,她确实不太擅长这时候的交际舞,“我会踩到你,高跟鞋踩人很疼的。”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她,“没关系。”
事实上,他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指导心爱的姑娘去探索她不熟悉的领域,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在他的安抚下,她渐渐丢掉了紧张感,脸上也洋溢着自信和快乐的光芒,没多久,她就找到了节拍,动作利落地舞了起来。
其实动作并不能说很标准,但胜在干净利落,且充满自信的能量,给人以一种活泼快乐的情绪。
汉娜观察到她的进步,适时把音乐的节奏调整得更快了些。
她越跳越开心,脸上充满了快乐的情绪,浑身的精力仿佛用不完似的,拉着他蹦蹦跳跳着,红色的裙摆如同燃烧着的火焰,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光彩。
连续跳了好几首曲目,她依然没有感觉到尽兴,仍要拉着他继续疯玩,弗雷德里希哭笑不得,劝告她:“你的脚上穿着高跟鞋,连续跳那么多支舞,明天醒来一定会感到很疲倦。”
到时候可千万别怪他不出言提醒。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明早某人醒来,要是浑身酸痛,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她总是做这种事情。
安娜刚学会跟着音乐节拍走,眸子里涌动着快乐的情绪,叽叽喳喳不停:“我就要跳,我今晚高兴!我不要停!弗雷德里希,你快陪我跳!不然你就下去,我自己跳!我自己独自美丽!”
她实在是太过活泼好动了,娇小的身躯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能量,弗雷德里希感到无奈,刚要继续陪着她疯玩,汉娜却突然停止了琴声。
贵族夫人站了起来,向他们致以歉意的微笑,“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兴致,不过我得离开一会儿。”
她向安娜眨了眨眼睛。安娜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女人嘛,谁不知道会有那么几天。
虽然意犹未尽,但没办法,只好停止疯玩。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观看的费多尔突然出声。
他看了一眼青年,“弗雷德里希,可否请你帮忙演奏一曲?”虽是询问,语气里却是毋庸拒绝的坚定。
而后伸出手放在了安娜前面,做出邀请的姿势。
弗雷德里希深深回望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走向钢琴。
一曲流畅的曲目从他的手指倾泻而出,同时结合了安娜的节拍和舞步,是让她感到十分舒适的节奏,如果是懂得欣赏音乐的人在此,必定能听得出他的水平要比汉娜高明一些。
安娜这个榆木脑袋当然不懂欣赏音乐。
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手,似乎有些嫌弃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她今晚高兴,男人只是陪玩工具,管他是谁呢。
费多尔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微微收紧,让她更靠近自己。
安娜看着眼前整洁的军装,感觉有点微妙。
是和弗雷德里希不一样的感觉,身着西装打着领带的青年是一种温润的绅士风度,而眼前这个军装笔挺的男人,即便是在音乐飘飘的舞池里,也依然流露着一种冷峻严肃的气息。
察觉到她的走神,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音乐已经开始,专心点。”而搂着她的肩膀开始起舞。
安娜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惊奇:“费多尔,你的舞技有进步诶,你是不是找人练过了?”
他垂眸看着眼前明媚妍丽的姑娘,那双眼睛有着他的倒影,“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他找人练习舞步?找谁?他又不认识什么女人。而且他那么忙,哪里还有心思去学习舞蹈。
“就……你上次跳舞,很糟糕。”
她指的是黑森林里那次舞蹈,但她显然不太想提起那时候的事情,所以掐头去尾的。
费多尔理解她的意思,但他依然沉默了一段时间,最后才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看着她,说:“有一种可能,或许,不是我的舞步太差,而是我的舞伴舞步太糟糕,以至于不得不迁就她的失误。”
安娜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居然发现无法反驳。
于是她装作不小心,一脚踩到了他的脚上,然后假惺惺地道歉:“费多尔,对不起,你也知道我舞技不好,请多见谅。”可那双眼睛里分明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对于她的挑衅,费多尔面无表情。
哦上帝,她穿着高跟鞋踩到人,那种痛苦确实深刻很多。
安娜没有如愿以偿看见他痛苦的脸色,撇了撇嘴。
下一秒,搭在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她更加贴近他,前胸几乎要靠在他的军装上,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听见他说:“节奏要变快了,准备好变奏。”
安娜赶紧收敛了小心思,和他一起尽情跳了起来。
弗雷德里希会在乎她能不能跟上节奏,但眼前这个强势的老男人就不会,他几乎是一路掌控着她的节奏,带着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喘不上气来,额头沁出汗水,转动的速度让她头晕目眩。
她很累,但她承认,跟着他的节拍走,确实非常刺激,灵魂就像是飞到了天上的那种刺激。
一曲完毕,她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回味着刚才绚丽的余韵。
他嘴角露出微笑,低声询问:“还要再来一次吗?”虽是询问,但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女人一定会答应。就算她的理智隐隐有所抗拒,但只要能给她带来感官上的快乐,她就无法拒绝。
果然,就见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整个人处于跃跃欲试的状态。
她答应了他的邀约。
他继续揽着她的肩膀翩翩起舞,一直都在垂眸留意着她的表情变化。
他感到有点悲哀又有点庆幸,和弗雷德里希相比,他还算有一些优势,就算她心里的柔情不属于他,但她身体的快感却是能被他掌控的。
这一点,恐怕弗雷德里希不能完全做到,因为他太过温柔,太守规矩,一旦对这个女人太过温柔,就很难给她一种超出寻常的刺激的体验。
他几乎可以断定,在性事上,弗雷德里希是更多迁就包容她的,而一旦选择迁就,就会变得小心翼翼,就会不敢越过雷池,就很难给她更多新鲜感和刺激感。
而他要做的,就是越过她的雷池,侵犯她的舒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