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某些事,她也憎恨。

“其次,我们之前的动作太大,可能已经引起了黎正淳的警惕,现在他正收缩爪牙等风头过去。更何况,即便是铁了心要查三天集团,也很难查出来。”顾晨东摇摇头,“这家公司上下团成了一团,难啊。”

左止元双手搭在一起,沉着脸思索着。

顾晨东看了她一眼,扭头看着饶听南,“饶助,或者说你们抽个时间和我们一起去一趟三天总部?携左总和您的威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或许能露出些马脚。”

“不行,”饶听南缓缓摇头,“我们到了之后并没有隐秘行踪,当时找您的时候也是光明正大去的,如果三天内部关注您的话,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到来并做好了相应准备,能打个突然袭击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也是,”顾晨东揉了揉眼睛,叹口气,“那可能只能从分公司那边入手了,看看三天集团交上来的那些比山还高的报表账单,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也不行,”左止元突然开口,“我们不确定李春蝉的立场,不好动作,会打草惊蛇。”

“而且,即使李春蝉没有牵扯进来,黎正淳想要做那些事,分公司内部也一定有人支持他。”饶听南摇头补充,“分公司那边还暗流涌动,从那边入手难度很大。”

顾晨东也预料到了这个答案,只得无奈耸耸肩,一拍手,“呐,所以说嘛,僵局。”

会议室的气氛沉凝下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过了半晌,饶听南和左止元同时开口。

顾晨东一愣,看看饶听南,又看看左止元。

“什么办法?”

左止元眯起眼睛,抬手示意,“饶助理,你先说吧。”

饶听南倒也不客气,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突破口还得是三天集团这边,方才顾部说借我和左总的威势,其实不是不行,而是我们仓促准备对上他们有备而来,难以见效。”

“但,如果打的是持久战呢?”饶听南看着顾晨东,“心理战。”

“雁过留痕,只要他们真的做了这种事,就绝对不是毫无痕迹的,”她手指敲着桌子,“打成持久战,不断给予压力,不断放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他们迟早会自乱阵脚。”

顾晨东点点头。

很标准的监察做法,他方才也有差不多的思路。

“左总呢?”他看向左止元,没报什么期望,“应当也差不多?”

左止元神色诡异,缓缓摇头。

“完全相反。”

“我的意见不是打持久战,是赶紧走,去下一个地方。”

“而且,不仅要走,还要走的大张旗鼓走的轰轰烈烈。”

饶听南一愣,脑子一转,看着左止元的眸子慢慢瞪大。

“然后,等我们把下一站,下下一站的巡视点走过后,他们放松警惕,再悄摸摸杀个回马枪,打个突然袭击,”左止元微笑着,宛若一只小狐狸,“巡视组可没和他们保证一次巡视只来一回吧?”

小狐狸看着饶听南,下巴高高扬起,看着一旁陷入思索的顾晨东,“顾部,您是监察部长,也是巡视组队长,您觉得我和饶助理的方案,哪个好些?”

陷入思索的饶听南闻言,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又和个小孩似的了?

“顾部,我觉得左总的方案可以,”她作为助理,自然是要顺领导的意的,更何况左止元这回的新奇点子听起来确实有效,“先前的巡视组似乎没用过这一招,或许会有奇效。”

顾晨东沉吟一会,缓缓摇头。

两人一怔,下意识对视一眼。

左止元脸一绷,头扭到了一旁。

“我觉得,两种方案或许可以结合着用呢?”顾晨东抬头,看着两人,忍不住笑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查到些东西了,突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走,或许也不合适。”

“这样,”顾晨东毕竟是老监察,很快就制定出了一个方案,“我留一个三人小组在三天集团跟进调查,就以‘匿名举报权重较小,巡视组其实也不太在意,但举报信中所述事态严重不能不跟进’为借口,一边麻痹他们,一边也留在这偶尔弄些动作给他们心理压力,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而我们,一起走,去下一站,走得轰轰烈烈大张旗鼓,”顾晨东看着左止元,笑道,“之前左董和我说,左总是有些古怪点子的,我还不信,今天看来确实如此。”

饶听南眯起眼睛思索一会,点点头,“很好的计划,我没意见。”

左止元耸耸肩,“我也没意见。”

“那就这么定了,您两位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今晚赴个晚宴刷个脸,明天就走。”顾晨东起身收拾东西,看了眼表,“晚上七点,巡视组的车去酒店接你们。”

“东西都不用收拾,”左止元也起身,看了眼手不方便所以在慢吞吞塞电脑整理文件的饶听南,面无表情,“箱子几乎都没怎么开呢。”

她随即大踏步离去,用力开门,再用力关上。

顾晨东被吓得一激灵,懵逼地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又看看同样一脸懵逼的饶听南。

“饶助理,左总怎么了?”

饶听南看看身前还是一团糟的文件。

尽管她才是私人助理,但她手伤的这些时候,这些繁杂的小事都是左止元左总代劳。

但是现在,左止元啪的一声,摔门出去了。

饶听南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很明显,顾部,左总生气了。”

顾晨东更加懵逼,看了眼饶听南的伤手,一边主动帮忙,一边试探地问道,“刚才讨论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饶听南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