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是方才摔东西发泄够了火,此刻倒是冷静了下来,只骂了几句脏话,便消停下来。
使者心说以你的本事,谁强逼的了,总不能是燕王抓着你的手下的刀吧。但这话说出来实在太不给吉汗面子,便将其按下不表。
他不知自己其实已猜到正确的答案,只皱着眉看这纸盟约,想着后面再问二人谈话细节,低声道:“停战互市,这倒是可汗预想的。只是他们也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只一句'结兄弟之邦'便了事,这边税也设得如同儿戏……”
依塞北人的预想,大梁应当再拿出些诚意来譬如一年送几次岁礼、割点边关土地……自然,燕王就任后局势不比从前,以前是塞北人按着大梁揍,现下大梁与塞北却已有僵持之势。
但朝中主和,燕王再怎么骁勇善战,到底独木难支,不论如何也不该如此硬气。
梁帝不理朝政不久,塞北诸部便已蠢蠢欲动,隔三差五的便有小股轻骑袭扰大梁边关,见守备疲累,劫掠便更甚。乌尔莫卧汗在一统塞北后,原本不打算管质子死活,便直接开始南下吞并,如此攻下几城,本以为质子必死,甚至准备好了借机出兵发难,却不想仗打了几年,那厮仍旧活着。
许是天意,思虑几日后,他方将之召回。
如此,便是眼下这位乌尔岐了。乌尔莫卧汗不在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被汉人养了这么久,成了个空有一身武力的疯子,本就不指望他继承王位,还能保有几分塞北的野性已是难得,至于他时不时的抽风,只要别太过分,他也就当作没看见。
当然,这次他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使者有些头疼,乌尔岐却一副消气后无所谓的样子,随口道:“哦,大梁人觉得真便真了?之前的盟约,不也跟废纸一样?”
“之前也没有派吉汗来谈。”使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燕王:“更没有过同燕王相谈的时候。”
“听不懂。”乌尔岐不耐烦道:“这次的很重要么?你不是说……”
“嘘”使者忙打断这祖宗话头,他示意乌尔岐小声说话,后者哧笑一声,道:“做什么?又要我闭嘴了?”
使者道:“基本的礼节罢了。”
他带着点阴阳怪气,回了一句,只是还不等乌尔岐回应,那头的燕王已随口接了话。
“你们说悄悄话,本王也是能听到的。”李乾昭以塞北话道:“用不用本王回避一下,给你们留个空地方?”
使者不吭声了,乌尔岐高大的背影挡住了使者的表情,李乾昭颇为遗憾,那使者不知同乌尔岐如何眼神交流了一番,只听乌尔岐又问了一句:“你眼睛进沙了?”
乌尔岐实在是很有装疯卖傻的本事。
到底是做了几年王爷,李乾昭还是很有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他心底暗笑,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只见乌尔岐转身,给使者让出位置。
“见笑了。”使者换了汉话,捧着盟约纸道:“既已约成,我等便回部该复命,请可汗定夺。”
虽说这盟约就是张废纸,但形式总归是要有的,于是李乾昭便象征性的客套几句,同那使者说了些假惺惺的废话,末了便准备送客。
谁曾想,天“轰”的一声,瓢泼大雨顷刻落下。
李乾昭:“……哎。”
他这时才想起来,昨夜里就已有了电闪雷鸣的先兆,那炸雷声将他从旧梦中惊醒,只可惜他那时满脑子想着旁的事,一时竟也忘了留意下雨。
他瞥了眼乌尔岐,对方显然是有所准备,和他视线对上,挑眉笑了笑,悠悠道:“看来天意要留我们一日了。”
狼狈也只是短暂的,几人很快回过神,李乾昭唤来下人,示意他们把这群塞北人引去稍作歇息,管事的阉人便自觉揽下这活,又分了几人去给他们收拾暂住的地方。待人走完,他传了幕僚议事,一群人谈起军机政况,吵了许久也吵不拢,于是李乾昭便又好声好气将此事纳入“容后再议”,将这些文官武将赶回各自岗位。
最后,王忠又来求见,两人打了个照面,李乾昭便知道他已将这里讯息传了出去,他想了想,问:“王大人,是否需要本王遣人护送?”
“谢过王爷好意。”王忠行了一礼,诚恳道:“臣怎么来的,便怎么走。”
“是么。”李乾昭听出他言下之意,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
王忠与他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便也告退了。
谈完已日落。
可算完事了,李乾昭心想。
他回到寝殿其实也不过是个稍精致点的营帐唤来热水,准备简单泡个澡。
这时,他听到帐外传来窸窣声。
来人显是清楚守卫巡视的间隙,又晓得李乾昭入浴时不爱留人伺候的癖好,此刻倒是钻了个空子,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溜了进来。
李乾昭一猜便知来人是谁,他有些想笑,也确实轻笑出声。
“进来吧。”李乾昭道:“别跟做贼似的。”
于是来人掀起帐帘一角,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正是白日里同他装作不认识的乌尔岐。
乌尔岐显是已洗漱完,他换了身衣服,但整个人仍旧湿漉漉的,估计是外头又下起了雨,将他淋了个透。
他见李乾昭已脱了衣服在泡澡,流里流气的冲他吹了个口哨,道:“好景色。”
第十二章
李乾昭笑了笑,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他看,见他视线越来越露骨,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凑近了,便拽着乌尔岐手臂,朝自己的方向拉,后者顺着他的力道弯腰低头,两人浅尝辄止的彼此亲了一口。
“过来做什么?”李乾昭问。
乌尔岐认真道:“办正事。”
他口中的“正事”,大抵便是些颠鸾倒凤、极尽下流无耻之事。
这倒不怪他精虫上脑,任谁在操人操到一半时被打断,都不大好受,何况两人皆是太久未曾纾解,本就憋得慌,下次再见又不知猴年马月,故而李乾昭只叮嘱了一句“注意收声”,便遂了他的意,在浴桶里挪了挪位置,示意乌尔岐脱了衣服进来。
饶是见了无数次,李乾昭仍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乌尔岐的身材,他胸肌饱满,一掌都不见得能将他一侧的胸肉抓拢全,而放松下来时捏着乳肉的感觉堪称美妙,大抵是塞北人天生如此,李乾昭便也对此更加偏爱,以前心情不好时,便把乌尔岐喊过来,揉着他的奶,末了再上嘴啃口乳头,如此一来,心情便能畅快很多。
现下他也是这么做的。乌尔岐甫一入水,便被按着压在桶沿,李乾昭咬过他突起喉结,顺着脖颈舔吻下去,在他起伏的胸膛上不轻不重的啃了一口。
“哈。”乌尔岐颤了颤,感受到两人勃发的阳具正直挺挺的杵在那,便自觉的伸手下去,堪堪握住了,轻轻动着腰,让彼此间相互摩挲,撩起几分微弱快感。这番伺候显然深得李乾昭意,他呼出口热气,吻了吻乌尔岐尚未硬挺的乳头,慢慢含进了嘴里嘬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