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终于得了赦令,相继退出房间,方才坐在旁边看戏的少女开口道:“娘,要是这些人真的入了贵人的眼,咱们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些人能入得了贵人的眼,不代表她们能入贵人的门。”妇人伸出手指点了点少女的眉心,“等春日宴结束,命好的当个小妾,命不好的……死都不知道埋在什么鬼地方。”
少女吐了下舌头:“知道了知道了,娘,我明日也想参加春日宴……”
“胡闹!”妇人将茶杯重重放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那春日宴表面上是给才子佳人相会,实际上不过是达官显贵们挑选玩物的,既然是玩物,就注定了会被丢弃,你难道想要去当那种货色?!”
少女脸色发白:“娘,我错了……我,我不知道嘛……”
“这是你第一次跟娘来这样的地方,日后我会一点点教给你。”妇人缓和了脸色,再次提醒道,“春日宴千万不要乱跑,跟紧我,打扮和今日一样,利索些,不要太多装扮。”
后面二人便没有再说话,姜逸之默默把青瓦放了回去,带着苏好眠翻身下屋。
“姜逸之,我们要去救人吗?”
“救不了。”姜逸之摇头,“现在救了我们也没法把她们带走,反而打草惊蛇,离春日宴还有一段时间,先回去想想办法。”
刚从折柳亭出来,姜逸之她们还没往前走两步,就迎面遇上了一群黑衣人。
为首的正是当初在巷子里见过的男人,他依旧是一袭青衫,长发被檀木簪尽数挽起,留下一缕青色飘带。
男人看着姜逸之,饶有兴致地扇了扇风:“看来折柳亭的守卫还是过于松懈了,竟然放进来两只小老鼠。”
第233章 东都5
“又是你。”苏好眠完全不怕对方,她将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道,“我们晚饭吃多了出来消食,不小心路过这里行不行啊?”
“在下云岚。”男人没有在意苏好眠,反倒是看向了姜逸之,他更好奇姜逸之的实力到底如何,“上次没有问你的名字。”
姜逸之面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无上仙门,江平成。”
苏好眠:“……”
以后江平成看着满江湖都是他的仇人,估计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出名的。
“江姑娘。”男人还算是客气地行了个礼,“仙门之人不可插手凡俗之事,今日我可以给无上仙门一个面子……来人,送二位姑娘出城。”
“等等。”姜逸之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散修参与其中……那无上仙门不就有管辖权了。”
那她们也就不用费尽心机地找什么借口,光明正大地查又能怎么样?
云岚倒是没想到姜逸之的思路居然往这种地方拐,他眯着眼睛露出危险的气息:“这个台阶不下的话,后面就没有台阶了。”
他话音刚落,姜逸之就觉得寒意陡生,她假装害怕地缩了下脖子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难不成你们现在连无上仙门都不怕了?”
云岚没有说话,他将折扇一合,做了个手势。
周围的黑衣人接收到指示,拔刀就朝姜逸之砍去,锋利的刀刃在月色下闪着森冷的光,不像是要抓她俩,倒像是要把她俩砍成肉泥。
姜逸之抬手打开结界,还没来得及嘚瑟就看见那黑衣人举刀劈开屏障朝自己而来。
她吓得立马抽出骨剑挡下对方一击,后撤两步躲过另一个人劈砍,劫后余生的心悸让她说话都破音了。
“不是,你整这么多金丹来杀我?!”
我姜逸之何曾有过这种高级待遇??
“归元剑宗沈怀瑾的弟子,自然是值得。”云岚冷笑,他见到姜逸之当晚就去查了进出城门的信息,“敬酒不吃吃罚酒。”
姜逸之四处乱窜躲避着刀砍,她面容慌张但却每次都能精准躲避对方的围攻,赤金色的灵力游刃有余地在众人之间穿梭,让围观的云岚越发脸色难看起来。
这人到底是什么实力??他带了这么多金丹高手竟然都伤不了姜逸之分毫??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
剩下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云岚感受着自己颈部传来的刺痛感,这才意识到刚刚站在旁边的苏好眠没了踪影。
“云公子~”苏好眠手里面拽着姜逸之给她的琴弦,声线温柔,甚至带着几分笑意,“你猜猜,是他们的刀快,还是你脖子上这几根琴弦快?”
她说话间轻轻用了点力,那坚韧的琴弦直接破开云岚的皮肤,鲜血瞬间染红了琴弦,滴入青色衣衫的领子。
“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吗?”苏好眠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像是海域里面的女妖,引诱着水手靠近,“让他们放下刀,走过来。”
“住手!”云岚警惕着脖颈间的琴弦,对黑衣人发号施令,“放下刀……你不会是想杀了我们吧?杀了我们,你们的行踪一旦暴露,死得只会更快。”
“谁说要杀你们了?”苏好眠翻了个白眼,“一次性杀这么多人,是个人都知道肯定会有大麻烦好不好?”
黑衣人面面相觑,见云岚脖颈间确实在渗血,犹豫片刻还是放下了刀。
左右他们是听云岚的命令,任务失败也怪不到自己头上,更何况对方可是三大仙门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把他们都杀了。
姜逸之收剑,用捆仙索把云岚绑了个结结实实。
云岚内心骂娘,表面维持着贵公子的矜持和耐心,他坐在地上,仰头看姜逸之:“你捆了我有什么用,若是今晚没人回去复命,你们以为,你们能见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我之前就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见过的人。”姜逸之干脆也蹲下身,跟云岚一副好哥们的样子开始唠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曲临川身边那位近元婴境的男人?”
像是被人戳中了肋骨,云岚脸上温和的面具瞬间崩裂,他咬牙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这么说的话,你确实也认识。”姜逸之嘿嘿一笑,假装看不见云岚脸上的阴骘,“他也拿着一把折扇,也仅仅用木簪束发,只不过他穿的是月白色,你穿的是青色……怎么,你们是兄弟啊?”
云岚彻底放弃了装模作样,他恨不得现在冲上去咬姜逸之:“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我,他是他,谁在学他?!”
一不小心好像知道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姜逸之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我可没有说你学他哦。”
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