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礼堂穹顶的折纸飞机集体震颤,某架写着“叶南嘉在发光”的飞机突然坠在他脚边。他望向玻璃墙上浮动的少年幻影那个躲在刘海后记录叶南嘉每一天的生活的自己,正被此刻攥着婚戒的自己烫得眼眶通红。
“我……”
“准你用纸条回答。”林老师忽然抽出陈默曾经的作文本,撕下一页过去,上面有两条平行线。
陈默咬着嘴唇把平行线画成相交线,笔尖戳破纸张的瞬间,叶南嘉忽然抓住他的手,在破洞处补上一枚戒指形状的圆。
林老师看向叶南嘉,“叶南嘉,你是否愿意像重逢那一刻勇敢地拉住陈默那样,用余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无论未来是阳光灿烂还是乌云密布,你都愿意与他相依相偎,直到一起度过岁月的长河?”
婴儿车铃铛突然狂响,叶南嘉攥紧陈默的手
“我愿意。”
林老师放下流程单,转身拿起粉笔在玻璃黑板上画出相交直线:“根据班规第七十二条,未在毕业前发现他对你的爱的人”她突然哽住,抹了把脸笑道:“准予用一辈子补考。”
“现在,请两位新人,跟随我们的宾客来到酒店天台,完成我们仪式最后一项。”
…
酒店天台上,天空瓦蓝,像极了十几岁的夏天。
随着三二一的倒数时,无人机掠过漫天试卷形状的气球。
陈默倚在叶南嘉肩头,看十七岁的纸飞机与二十七岁的婚戒共鸣。
那些被刘海遮挡的夏天,终于在这个秋天长出了相握的枝桠。
而他们,在所有亲人朋友同学的见证下接吻,十指相扣的银戒,发出最美的光。
楼野叹为观止,他想起叶南嘉的那本几万字的求婚企划案,后面对方又伏案改成了婚礼,这一刻拥吻的二人,和无数个深夜里修改细节的叶南嘉的身影完美重合。
自此,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此,他是他最乖的疯犬,他是他最疯的神明。
(全文完)
番外if线重生到校园时代(一)
“我靠!南嘉你怎么了!”楼野焦急的大喊声响在耳畔,叶南嘉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全是尖锐的爆鸣声,瓦蓝瓦蓝的天,太阳光异常的刺眼。
他倒在地上被人接住,许久才缓过来,锁紧眉看着周围围着自己的人,他们都穿着桦一的蓝白短t,一张张稚嫩的脸庞焦急地看着自己。
“班长,你怎么了?”
“南嘉!你这怎么运着球运着球突然晕倒了!还好吧我靠!我背你去医务室。”楼野抹了一把汗水,正想让人帮忙搀扶起叶南嘉他把人背走,结果叶南嘉只是摆摆手。
他嘴唇煞白,白皙的脸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
叶南嘉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不是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陈默中枪倒在他墓前,呢喃着我愿意,带血的指尖最终没有抚摸上他的墓碑就那么倒下去了…
叶南嘉看着自己的双手,手腕上是那时候流行的机械表,裤子是校裤,大概是夏天,天气很炎热,所以他的额角在滴汗…
这是…回到了高中时代吗?
汗水流入眼睛里,刺得他眼睛生疼…
忽然,叶南嘉全身一颤,他强撑着站起来,然后扒开同学,往四周看去,果不其然,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有个瘦削的人背过身去,然后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包进怀里,大夏天的,他仍然穿着外套,慌不择路地就要跑。
“陈默,站住!”叶南嘉低喝出声,他在班上既是班长又是英语课代表,但是因为性格好,经常都是带笑的,很少发脾气,所以他这样喊出声时,其他同学都愣住了。
包括那个被他呵斥的人,结果对方只是一顿,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叶南嘉想追过去,但是刚刚重生的大脑刺痛感让他站在原地,他揉按着太阳穴。
就在刚刚,记忆里涌进来,这一世的他先到操场打球,过一阵楼野他们也来了,他们叫他,他一回头礼貌地微笑时,重生的自己就来了。
他依稀记得,这一世的他回头微笑时,看到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呆傻愣在原地,那不是陈默是谁?
再加上,对方那么傻地为自己治病倾家荡产,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个人一定暗恋他很久很久了。
所以他意识到自己清醒时,就下意识地寻找四周,结果对方却跑了。
“南嘉,怎么了,你叫谁?”楼野不解地来到他身边道。
叶南嘉很快就把情绪调整好,“刚在我们附近,捡矿泉水瓶的那个,不是陈默吗?”
“嗐!你看你真是,男神就是不记事,他不是陈默,他叫陈旺财。”楼野笑着说,一点也没有取笑陈默曾经的名字的意思,“你说,谁家好人父母,取个这样的名字,幸好在我们班,林老师管着,所以才没有人会取笑他。”
叶南嘉愣住,怪不得陈默在给自己治病时,只提到一句高中同学,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原来改名了。
不过,就算没改名,他也一样没记住,这个时候的自己,为了完美人设,每天都太忙了,要运动,要学习,要参加培训班,还要培养各种兴趣爱好,他哪里注意得了…沉默得像道影子的陈默。
“你们对他,熟悉吗?”叶南嘉哑着声问。
其余的人都摇头,“他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和我们社交,接触得比较多的时候,大概就是我们会把不用的废书,快递纸盒整理好给他。”
“他家境好像比较困难。”另外一个男同学开口,叫王志远,“我和他是室友,经常看他就打馒头在宿舍里吃,我们请吃东西分给他,他倒是也接,但是过几天,也会想办法买点其他的东西给我们,除了不说话,不社交,其实人挺好的。”
“嗐,有一次我还看到他在校外揍人,那是些流氓混混,那揍的哪个狠,我都以为他是校霸,不敢惹他。”旁边肉乎乎的男同学笑眯眯地道,“有天我打扫卫生,不注意碰到还在睡觉的他,我当时魂都吓掉了,因为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我都怕他揍我,结果他还礼貌地移开凳子,然后帮我把那一大桶垃圾倒了。”
楼野不解,“所以,你那么凶地叫他干什么,他惹到你了?”
一个是沉默得影子,一个是天之骄子,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吧。
叶南嘉摇头,他怎么能不凶,都说好了,他如果下不了手术台,陈默自己也要好好生活的,他怎么敢…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