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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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吃饭?”

那一日活生生疼晕过去之后,方勇并没有停手,燕回时在激烈的操弄中醒转,又在密集的几乎无法喘息的抽插中再次晕了过去。方勇的体力好的惊人,他在这种剧烈的痛楚中渐渐麻木,眼泪似乎流尽了,他不再求饶或是谩骂,到最后,他已经哑的什么都说不出了。

“嗯,端进去的水和粥都不肯用,也不说话。勇哥,我刚才看他脸色不对,好像有点发烧。”

“去把何医生叫过来,不肯吃饭,就给他打葡萄糖,不肯喝水,就吊盐水,我看他能硬气多久!”

饶是方勇这样说,可燕回时硬是坚持了三天不吃不喝,就算是能掐着鼻子灌点汤进去,可空置已久的胃见了油腥反而立刻作呕,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就这样到了第三天,整个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放……我……走。”床上的人声音嘶哑,气微力竭,仿佛秋末枝头的最后一片叶,摇摇欲坠。

方勇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一张纸塞到他眼前,压低了嗓子,阴沉沉的说,“现在死了,爷爷可怎么办呢?”

燕回时猛地一震,虚弱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张纸,上面赫然印着“萧县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爷爷……咳咳咳,你……!”

紧跟着又是一摞照片递了过来,照片上的他要么赤身裸体,要么被人压在身下,但无一例外的,整张脸都是毫无遮挡的暴露在镜头下,身上白浊一片,红痕密布,一眼便可看出刚刚经历过多么激烈的性事。

“你说,要是爷爷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啊?又或者,你学校那些同学呢?你在学校很有名啊,让他们看看,平时骄傲清高的燕回时,在一个男人身下是怎么婉转承欢,欲仙欲死的,好不好?”

“你混蛋……!” 血气直冲大脑,燕回时几乎要晕过去,喉头一阵紧缩,再回神,口腔内尽是血腥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取决于你要做什么,起来,给我好好的把饭吃了,安安稳稳的在我这过下去,我保证这些照片不会传出去,你爷爷的治疗也会一切顺利,否则你要是死了,我就立刻送那个老东西下去和你团圆!”

燕回时剧烈的震了一下,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瘦的已经脱相凹陷的脸颊,闭上眼睛,一滴泪缓缓的滑了下去,嘴唇抽搐了好久,才吐出几个气音,“我……要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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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他连这间房间都无法踏出,方勇不允许他和任何人联系,只是每周会给他看一张爷爷去医院做透析的照片,就像那根吊在磨坊前的胡萝卜一样,逼着他无论如何,也要乖乖的走下去。痛苦令时间的流逝变得出奇的缓慢,每一次当燕回时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紫蔷薇,再想起之前的人生,他都觉得恍如隔世。

性事依然是痛苦的,无论再怎么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方勇压上他的一瞬间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全身抗拒。最开始他的哭喊挣扎会令对方更加的兴奋,当他发现这一点后,他咬破了一嘴的血都不再吭一声,然后方勇开始给他吃药。

他要折磨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他想看到那个清冷的人在他的身下被情欲彻底的摧毁,崩溃,被自己视若垃圾的欲望掌控。药吃的长了,身体便渐渐有了自己的记忆,食髓知味,到了后来,即使不再借助药物,方勇也能操的他硬起来。

燕回时既痛恨这具软弱的身体,更恐惧这样的变化,恰好此时,方勇对他的看管松懈了一些,偶尔会带他一起出去转转,甚至提出,要带他去参观海城的梵高画展。

他欣喜若狂,这画展是世界巡回极的,筹备已久,有大量欧洲运来的真迹,早前他就想去,只不过此刻,他想去的目的发生了变化。像这样级别的展览,安保都是顶级,有安保,就意味着有警察。

所以那一日在展馆,他故意无视了安全警戒线,直接闯进了警戒线内,试图徒手触碰原画,展馆的人如他所愿,立刻报了警。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声嘶力竭的求救,在方勇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是我最近交往的男朋友,吵了架和我闹别扭呢。”以及身边人整齐的一声“嫂子”之后,那个警察竟然只是板起脸训斥了几句,“两个人要处朋友,起码做到互相尊重,家暴……不管什么暴力都是法律不提倡的,有矛盾要好好沟通!吵架也不看看场合,今天幸亏文物没有事,都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我不是他男朋友!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 燕回时抓住那个警察的胳膊,绝望的叫道,”他监禁,殴打,强奸我……” 他心一横,直接撩起自己衣服的下摆,腰上淤痕重叠,青紫交加,方勇一把搂过他,状似亲昵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老婆,你别生气了,你自己要我动快一点的嘛,谁让你皮肤这么薄,稍稍用点力就留印子!你别瞪着我,我可是录了像的,别告诉我你没爽到。“ 说完,他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视频就要放。

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刚响了没几秒,那个警察就一脸愠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行了行了,这是派出所,成何体统!有什么矛盾,两个人回家解决!” 他的眼睛落在燕回时的腰上,眉头皱了皱,看向方勇,压低声音又补了一句,“小方,你也克制点,徐队长还惦念着给你介绍女朋友,这要被他知道了,腿给你打断掉!

“是是是,必定是没有下次的。”方勇使了个眼神,身边的人立刻上去递烟的递烟,陪笑的陪笑,而他搂着燕回时,紧紧卡住他的脖颈,将人往外拖去。

燕回时身上早已松了劲,那一句“小方”彻底熄灭了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原来对方与方勇早已熟识,而自己却傻傻的抱着全部的希望孤注一掷。

这一次出逃失败后,方勇为了惩罚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给他任何爷爷的消息,只是告诉他治疗的钱以他的名义送了过去。

就这样又熬过了两个月,当他再一次被允许踏出那间房间时,他无意中听到方勇手下的对话。

“……那老头子忒倔,那么大一包钱,直接扔地上。”

“哟,还有人和钱过不去。”

“哼,还让我滚呢,说什么‘我燕家都是干干净净,顶天立地的人’,我呸,不过是勇哥操烂的一个小玩物罢了,干净个屁!老头子骂完就晕了,笑死我了,我看他那状态,只怕明天就得气得见阎王去咯!”

“不过你别说,那人跟了勇哥也有一段日子了,身上一点骚劲儿也不带,看起来还是清清冷冷的,确实干净的跟没经过事儿似的,难怪勇哥又打又骂的也不舍得分手。上次我给他送饭,看着人坐在窗边发呆,见我进来,微微抬了一下眼,啧啧那个样子哟,比TM女人还美,我都看着馋。”

“你疯了吧,你忘了上次被开除的那个姓尹的倒霉蛋了,就是摸了他一下,调戏了一句,当晚就被打了一顿赶走了,你留着色心上洗浴城去吧,老板的小情儿你也敢觊觎!”

后来两个人又议论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全身的力气在听到那句“明天就要去见阎王”之后仿佛瞬间被抽空了,脑海中犹如万钟齐鸣,他游魂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回到房间里,在床边坐了良久。

方勇食了言,是了,燕回时啊燕回时,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蛋,一片混沌中,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掌心,你怎么会相信一条疯狗说的话。不行!我必须要逃出去,只要爷爷见到我,他一定会好起来,不会有事的!

他耐心的蛰伏了很久,仔细回忆那天方勇和那个警察的对话,在几次把对方伺候舒服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套出了海城工安局最大的分局刑警队长,就是那天那个警察口中所说的“徐队长“,方勇显然和他关系匪浅,却又似乎十分忌惮对方。

燕回时本能的觉得这便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他精心策划了所有的步骤,恰逢那段时间方勇的生意似乎出了点问题,常常早出晚归,甚至一两天都不回来。久违的独处给了他喘息的空间,还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成功递出纸条的那一刻,他兴奋的想要放声大喊。

可幸运并没有光顾他。

他看着载有他全部希望的纸条被扔回到自己的脸上,看着那个好心帮他递信的快递员躺在血泊里,看着方勇牵过那条巨大的可怖的黑狗,涎水滴在他的身上,他却不得不像狗一样跪在地上求着对方操自己。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在被狠狠操弄了一夜之后,方勇将他拖下床,让他立刻收拾齐整跟着自己去边城。

“我不去,你说过会保证爷爷的治疗一切顺利的……,我不要跟着你走,我不能离开爷爷!”

“我给你两分钟时间!” 方勇咬牙切齿的拎起一套衣服砸到他身边,他随手拿过来狠狠的撕开,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见到我爷爷,否则我哪里也不会去!”

“那老头子早就死了!死了!”一夜激烈,方勇的眼睛里全是红丝,此刻瞪着他的摸样骇人,燕回时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死了。

那个世界上最疼他,最爱他的人,那个他承诺过毕业后,要一起去全国旅游写生,把小时候没有玩过的地方都玩一遍的人,那个答应过他无论治疗如何苦,也一定会坚持下去等他长大,等他成为大画家,等他娶妻生子的人,死了。

燕回时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走到衣柜边,拿出另一套衣服,浑浑噩噩的套到了身上。眼眶中干涩异常,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心口像是被人凭空凿开了一个空洞,他摸了摸,没有血,却疼的浑身颤抖。

身体下坠的一瞬间很沉重,却也很轻松,落地前他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那天的天空,太阳很好,明晃晃的挂在天边,温暖的像是在岳阳居遇到方勇的那一天。

他牵动唇角,久违的笑了一下,这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也是一切噩梦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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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的更高了,抗生素为什么不管用!” 方勇看着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暴怒的吼道,燕回时刚刚惊厥了一次,吓得一批人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