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镇北侯府成年男性被斩首,女眷被流放,太子也被囚于太行别宫。

皇帝生性多疑,哪怕太子已经被迫害至此,他仍不放心?,竟命人在他的饭食里下五石散,叫他一步步癫狂,走?向自毁。

此后再?也没有那个天资卓越的太子殿下,世人再?提他,想到?也不过是谋害父君未果?,暴虐成性的废人萧则留。

剧情里萧则留虽然后面发?现了五石散,但也已服用了一年之久,对他的身体和心?性依旧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但皇帝藏得很?深,萧则留一直没有发?现他敬爱的父皇才是背后的幕后黑手,甚至一度以为是虞相叫原身给他下得毒,所以他后来登基第一道圣谕便是将?相府满门抄斩。

安今知道她需要先撇清自己?和相府的关联,让他相信自己?,不然她依旧会走?向原身的命运。

待呼吸稍微平复了,她望着男人阴郁的眉眼,比划着解释: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因为虞灵音不想嫁给你,他们就把我扔过来了而已,我不会害你的。

安今并不想让萧则留觉得她心?怀不轨,毕竟两人还?有一起?在别宫待上五年之久,整个太行别宫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要想把被幽禁的痛苦和沉郁都发?泄她身上的话,她连躲都没地方躲。

萧则留见她两只手比划着,好似在说?什么,一双灵动的杏眼紧张的望着他,她此时穿着鲜红的嫁衣,衬得肌肤雪白,纤细白嫩的脖颈上还?有着他留下的指印。

安今见他神情不对,才忽然想到?萧则留根本不可能?看得懂她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眼里,她一个哑巴就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没有人会耐心去探究她每个动作代表是什么意思,就连萧惊鸿勉强能?看懂,也是因为他从小欺负原身,慢慢才看懂的。

萧则留当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他眉头越皱越紧,心?头见压抑不住的烦躁让他极需要一个宣泄口发?泄出来,而面前这个娇小瘦弱,他一只手就能?掐死的少女,仿佛是再?好不过的对象。

他陡然抬手,一道拳风从安今耳边擦过,她瞳孔微震,呼吸都轻了几分。

拳头砸她脑后的床沿,发?出的巨大声响震得安今脑袋发沉。

她的长睫颤抖着,很?快被泪水沾湿,变得一簇一簇的,整个人害怕的发?抖。

男人猛地起?身,右拳的骨节还?在滴着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滚去偏殿,没孤的允许,不准过来。”

安今连忙从喜床上跑下来,一步也不敢停,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身后男人将喜床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挥斥在地上的动静。

男人不仅没有穿婚服,甚至还?将?她赶去了偏殿,明显是不接受她的身份,也不欢迎她的到?来。

偏殿没有正殿宽敞,显然也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处处透着阴寒,没有一丝人气。

好在她的花轿要从相府抬到?太行别宫,虽然相府的人不情愿,但是好歹也给她凑了几箱嫁妆,好不让婚礼太难看。

他们自然不愿给些值钱的金银,便随便拿几床被子装了几个嫁妆箱。

安今把相府勉强装箱凑数的被子拿出来铺偏殿的床上,将?自己?紧紧裹住。

那个男人太可怕,她能?感觉到?他是想打她的,可不知道怎得最后又偏离了几寸。

有那么一瞬间,安今已经有放弃这个任务的想法了,可是在相府那么难熬的两年都过来了,还?是再?试试看吧。

系统说?了它会尽力帮她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阻止萧则留服用五石散,不然他的性格会越来越糟糕。

在太行别宫的第一夜,安今裹着被子在偏殿入眠。

翌日清早,天空还?飘着细雪,别宫落锁的宫门打开。

内侍端着膳食进入太行别宫的清雅殿,他们小心?翼翼的扣了扣门,“殿下,早膳到?了。”

说?完他们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赶紧溜了,虽然太子已经被废了,他们大可不必如此尊敬,但是他们这位殿下可是会杀人的。

废太子刚被圈禁那几日,被抬出去的宫人数不胜数,然而陛下明显对这个儿子还?有些许温情,并未追责,只是将?太行别宫的宫人撤了回来,令人定时去送膳。

他们走?后没多久,殿门开了,明明是寒冬,他依旧是衣衫不整,胸前衣襟大敞的狂散模样,脚上并未穿靴。

男人望着地上的早膳,又看了外界飘着的雪,眼底一片阴郁。他曾也想过以绝食来抗争,但是最后伤害的只有他自己?,父皇不会因此相信他,也不会取消诛杀镇北侯满门的圣旨。

要是他真因此消沉,糟践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对不起?为他而死的外祖。

他掀开衣袍,屈膝而坐,倚着门栏处著筷,就着清晨的细雪用膳。

然而不知道从哪蹿出了一个身影,似乎“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顺带掀飞了他的膳盒,里面的点心?滚落铺着碎雪的地面,汤汁也洒落了一地。

男人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猛地将?筷子掷在她脚下。

从前很?多女子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获取他的怜惜都喜欢在他面前假摔,羞怯的,千娇百媚的,而这人摔得最丑,也最夸张,那么浮于表面的演技,拙劣的引人发?笑。

安今经过系统的提示,知道内侍今日送来的早膳是下过五石散的,她连忙赶来,假装不小心?掀翻了他食盒。

然而此时看到?男人的脸色,她心?头一颤。

“跪下。”男人冷硬着嗓音缓缓吐出两个字,浑身不怒自威的气势,无端给人极大的压力。

安今眸光闪了闪,有些委屈的跪在了廊下。

男人缓缓起?身走?近她,“故意打翻孤的食盒?”

他弯腰,修长的手指捻起?一个沾着灰尘和污雪的糕点,掐着她的脸,“那你就把这全吃了。”

安今微怔,眼里闪过一抹惊恐,趴在雪地里,手指颤抖的在雪地里写下两个字:有毒。

男人动作一顿,眼中的光冷如寒霜,“你说?这饭菜有毒?”

安今连连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下得?”

安今头摇得更?拨浪鼓一般,她在雪地里继续写着:“殿下于我有恩,我是自愿嫁给殿下的,没有任何?目的,更?不会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