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最终萧元芷按下了心中的怀疑,只微笑着留了一句话:“越氏扶持垣王失败,却依旧敢送女儿给我。只怕送来的是个蛇蝎心肠的美人,还好小公子心有他属,不曾着道。”

薛温书听见萧元芷的话呆住了,等萧元芷的背影消失了才被床榻上传来的压抑的咳嗽声惊醒。他转过身,又惊又喜开口道:“凤奴,你醒了?我去请医师!”

越华清眼疾手快抓住了薛温书的手腕:“别去,咳”他脸色惨白,清冷的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压抑的忍耐,“不要让人知道我醒了。”

薛温书愣了一下:“为什么呀?凤奴,身子要紧,你……”

越华清摇了摇头,他抬起眼望向薛温书:“宝宝,替我瞒几日,等我好些我便带你离开。皇帝不可信,他是心狠之人,待觉得你无用了,必然会除掉你。”

薛温书更加吃惊,他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害怕:“可、可是他说了会送我回家。”

越华清依旧望着他,一双浅淡的眼瞳微微晃着光:“宝宝不信我么?”他握着薛温书的手覆在自己的面上,“待此间事了,我便同你回家。”

薛温书望进了越华清水一般的眼瞳里,他虽然不安,但心中还是被引着软了下来:“凤奴,我自然信你。”他不再怀疑,反倒懊恼自己居然疑心了越华清。薛温书握住了越华清的手,“好,我替你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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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华清醒来了,便点出了薛温书被萧元芷软禁的事实。薛温书听了作势要出门,果然被人拦住了,这回他彻底信了越华清的说辞,一阵恐惧后又心慌起来。他缩进越华清的怀里:“呜呜,凤奴,陛下肯定会杀了我。我、我叫他那样没面子。”

越华清低声宽慰他:“不要怕,我会护着你。”越华清低垂着眼睫,他的手按在薛温书的腰间缓慢摩挲着,“宝宝,我的身子恐怕短时间内恢复不了。皇帝不肯叫你离开,便是打定了主意要杀你。你不想死的,对不对?”

薛温书抬起眼,泪眼汪汪点了点头:“凤奴,我怕死的。”

越华清在他面上亲了一下:“不怕,我教你怎么做。”他将衣袖的夹层撕开,摸出一枚纸包递给薛温书,“你想办法见皇帝,将这个下在皇帝的水壶里……”

薛温书唬了一跳,从越华清的怀抱里吓得蹿了出来:“凤奴,你要下毒么?!”

越华清顿了一下:“不是毒,只是会叫皇帝身子不适罢了,不会伤及性命。”他看见薛温书脸上的惊吓,叹息一声,“我怎么会害人性命呢?你不信我么?”

薛温书面上迟疑,越华清便继续说了下去:“你将药粉下给皇帝,届时他若身体不适,此处必然生乱。有乱便有空隙,好叫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薛温书的视线移到了越华清手中的纸包上,他迟疑又迟疑,很是为难:“可是……凤奴,我不行的呀。我、我……”他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皇帝身份尊贵,若是、若是我弄坏了他的身子,那该如何是好呀?”

越华清垂下眼:“可是宝宝,你若不做,我便要死了。”

薛温书连忙道:“怎么会呢!”他紧紧攥住越华清的手,“凤奴,你好好养伤,等回家了,我让哥哥买最好的药替你养身子。”

越华清叹息一声:“若是皇帝知道我假冒皇后身份,他必然会杀了我。”他抬起眼望向薛温书,“宝宝,你想我死吗?”

薛温书立即道:“我自然不想!”他望进了越华清月光一般的眼瞳里,手指颤抖着摸到了越华清手中的纸包又受惊似的陡然缩了回来,“不行、不行……凤奴,我不想害人。我、我去找陛下,我去同他说。他与你无冤无仇,我叫他先送你离开。”

越华清面上神情淡了一些:“我如何会抛下你离开。”他将纸包收回了袖中,“罢了,既然你不想,我也不逼你了。”

薛温书忧心又害怕,他生怕惹得越华清不开心了,凑上去握住了越华清的手:“凤奴,你放心养伤,我、我……”薛温书一时羞恼自己的无用,他抹了抹眼尾,“凤奴,我不会叫别人伤着你的。”

越华清看他半晌叹息一声:“是我不对,不该同你说这些。我……”他轻轻将薛温书带入了怀中,垂下纤长的眼睫掩住了眼中思绪,“宝宝,我心不宁。”

哎,越华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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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温书躺在床上忧思半晌,终究还是惶恐得厉害。他看了一眼身侧面色如纸、眼眸紧闭的越华清,心中一番纠结胆怯后还是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得去找皇帝,不能连累了凤奴。

门口守着的侍卫起初不肯让薛温书出去,在薛温书一再恳求之下才去通报了萧元芷。薛温书等了一会儿,被领着走了出去。

薛温书进去的时候萧元芷正披着外衫写着什么,他听见薛温书进门的声音才放下笔露出一个不及眼底的笑容:“小公子有何事寻我?”

薛温书看见了萧元芷的模样便有些生怯,但他想到躺在床上的越华清还是迟疑着挪了过去:“陛下,我、草民想请陛下将凤奴送回我家中……我害怕他身子挺不住。”

萧元芷轻轻挑了一下眉:“哦?小公子是觉得我这里的医师不行?”

薛温书脸色白了一下:“不敢、不敢……”

萧元芷轻声笑了一下,他绕过桌子走到了薛温书面前:“说起来,我还不曾问过小公子这位……心上人是何身份。我也实在好奇,在桂南时有谁敢给你送男宠。不知小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薛温书吓得低下了头,他盯着面前萧元芷的鞋面,一时急得汗也出来了:“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被萧元芷隔着手帕用手抬起了脸。

萧元芷含笑望着他:“怪我,竟不曾注意到小公子生得好,性子又软,自然会受人欺负。”他盯着这样的薛温书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到,“对了,小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家中有些什么人?”

薛温书老老实实回答了:“我家中是行商的。家中有父亲、兄长还有姊妹们。”

“商户?”这同萧元芷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他原以为薛温书是官宦出身、家中娇惯,才生出了这么个软烂性子。萧元芷若有所思望着薛温书,“你家中人很宠爱你。”大概是家事和谐,父母亲又溺爱幼子。

萧元芷其实并不在意薛温书出身何处,只是疑惑薛温书为何生了这样一幅性子,所以才随口一问。他瞥了薛温书一眼,问回了正事:“怎么突然想送你的心上人离开?”

薛温书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有些担心他。”

萧元芷点了点头,将薛温书的话拨了回去:“不必忧心。他身上有伤,此时不便挪动,还是留下来的好。”薛温书还要再说些什么,萧元芷微笑着用两指点在薛温书的眉间,“小公子,我无意要你性命,你明白吗?”

薛温书愣了一下,见萧元芷又继续说了下去:“你受我连累才遭了罪,等我把事情办完了,自然会送你回去。”

薛温书疑惑又怀疑,他看了一眼萧元芷面上的笑意,小声地问:“真的吗?”

萧元芷用手拢了一下外衫,走回书桌前:“自然是真的,我骗你作甚。”薛温书与萧元芷差不多年岁,处事上却稚嫩如孩童,萧元芷怕他听不懂,无意同他迂回,直截了当道,“我会送你回家,不会杀你。”

薛温书闻言这才信了,他脸上有了笑意,欢喜道:“多谢陛下!”

薛温书的眼瞳极亮,笑起来更是漂亮。萧元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不让你出门是怕你乱跑,以后你要出去,让守卫跟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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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芷:不欺负小孩儿→太笨了,都不忍心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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