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怎么突然想起我。”

韩娇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他，又高了又帅了，她哀叹一声。郑源接过她递来的汽水，“樊瑞去日本了？”

“对。你不是跟他过不去。”自从上次舞台的事儿韩娇就跟他们都断了联系。但依然能从这个那个嘴里听到一两句，最多的就是郑源回了本家，樊瑞去了日本。出国在他们这群这群富家少爷千金里太正常不过，无论是白手起家还是祖上传下来的，都跳不出感受异国文化、开拓视野的怪圈，就是不留学、定居，也会多次旅游，毕竟对标放眼全世界，如果能遇到更多的机遇和人脉，自然再好不过。

国内混不下去了就往国外去，不至于太让人看笑话。遑论樊瑞就喜欢标新立异、投机取巧，依照他圆滑的性格，混的不会差。韩娇翻着平板，“你今天找我，不会就因为他吧？”

“闲聊。”郑源说。

韩娇看他一眼，笑笑没说话。

上次联系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儿了。韩娇不关心李华的后续，但也意识到了无论是樊瑞还是郑源大家不是一路人的事实。她是韩氏集团唯一的独生女，她母亲把她宠上天，她也孤傲。虽然有些高高在上，但她有资本，也不搞霸凌，尽管不理解李华的做法，但不会欺负他。

她不愿成为他们的共犯，就连带着他们一起远离。

她爱惜自己的声誉，如同珍惜每一个限量款。

“李华……”郑源刚张嘴，就被韩娇打住：“我很忙，如果你是找我当你俩的调解员，出门右拐，不远处有个相亲角。”

郑源笑了一声，这地方是他定的，有没有相亲角他再清楚不过。他说：“说吧。”

韩娇抱着膀子看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重利的人吗？”

她甜蜜一笑，还真是。

她自小跟在她母亲身边长大，精明又清醒，不愿让自己吃一点亏。

郑源没在学校，李华的心情轻松不少，却也没轻松多少。他叹气，衣服都不敢贴着身体，敏感的地方让郑源咬烂似的疼，摩擦一下就让他颤抖的激灵，只能僵硬地坐在位置上像个木偶。偏偏王玉代这不长眼地还过来跟他勾肩搭背，去男厕的路上顺道问他去不去，李华把他的手扒开，面色难看。

他现在没法听到尿尿这么直白的词，不然一定会联想到自己被捆在床上又尿在床上的事实。尽管这事儿只有他和郑源两个人知道，但他依然接受不了。他的自尊心被摁在地上摩擦，怨郑源狠毒，就因为自己不让他好过，他就什么作贱方法都用了。

那几天的记忆实在是刻骨铭心，让李华握紧了铅笔，泄愤似的在本纸上乱画。脑子里的恶魔和天使就又跳出来了。

天使难过地说：“他不一直是这样的人嘛，我们早就知道的，再说他心里也不舒服……”

恶魔气愤极了：“全世界就他有理？恋爱不是两个人谈的？只有他难受？他难受他就能这么报复吗？”

天使急着辩解：“但是先说放弃的是你啊，虽然你也有自己的原因，但被母亲发现也不是郑源做的啊。再说跟他在一起你不是早就知道是错的吗？”

恶魔气急败坏：“所以及时止损怎么了？我们没说他什么吧？一直在往自己身上找原因吧？但这就能是他这么做的理由了？感情都是假的吗？他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天使瞪大眼：“你都能狠心说分手，你还怪他狠心恨你？他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再说不是你自己说后果你承担的吗？现在怪他报复你？你双标啊？”

恶魔张大嘴：“谈了分手多正常，谁说的谈了就不能分了？没不让他恨，但是没让他伤害吧？从头至尾都是你们觉得自己最可怜，又做欺负人的霸凌事，到底谁双标啊？！”

天使冷静道：“你怎么不跟他说实话呢？说因为你们之间的事害的母亲流产，你没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理解你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不说？”

恶魔哑言：“说了干什么？不是你说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吗？怎么，绑架他？还是博得他的同情和怜悯？再说跟他说了，母亲就能同意了吗？”

天使怒骂：“所以你根本就没打算长久的跟他在一起啊！家庭和孩子无非是你的借口罢了，你就是只能和他同甘不能和他共苦，贪图他的好又不想负责，你怎么就不愿意承认呢？！”

恶魔愣了：“我……你少说屁话！再说他家里也不愿意啊，怎么只往我们身上挑错？分开对他不好吗？恶人让我们当了，报应也让我们受了，就算没打算长久跟他在一起又怎么了？还不够有诚意吗？”

天使冷笑：“哈，到现在你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你承认吧，你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接受郑源这个人，但他带给你的新鲜感、新奇体验太多了，你所谓的喜欢只是春心萌动的朦胧，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够了！

李华猛然站起身，班里其他同学都看着他，一时喧闹的教室寂静无声。李华又坐下，头疼地揉揉眉心，心烦意乱。

喜欢……到底是怎么定义的？

他上课出神，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样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他对郑源不是喜欢吗？不可能啊，他让他亲、让他摸、让他抱，甚至自己也愿意给他口，这还不是喜欢？这还不够喜欢？

他无数次对他心软、不愿看他受人欺负，会为他开心也会因为他伤心，这还不是喜欢？

下课，他主动找赵敏，问她：“什么是喜欢？”

赵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哥哥。”

李华抿了下唇，视线下意识瞟了眼不远处的徐梦梦：“我就是……想更确定。”

于是两个人来到小树林，赵敏路过小卖部买了根棒棒糖，跟他一起坐在长廊上。李华主动问她：“徐梦梦知道你喜欢她吗？”

“知道。”赵敏很平静，耸了下肩：“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她恐同的。”

李华不明白：“她怎么知道的？”

“我表的白啊。”赵敏很随意，看着李华惊愕的眼神，噗地一声笑出来：“你要问我什么是喜欢，我觉得这就是喜欢吧。真的，会让人不经大脑干出很多愚蠢的事儿。但是吧，我也不后悔，因为我觉得自己挺勇敢的，起码对得起这份喜欢了。”

李华沉思。

赵敏看着他的表情不可思议：“不是吧大哥，你别跟我说你……你跟郑源谈了这么长时间，然后开始想什么是喜欢？”

李华叹气：“我觉得我是喜欢他的，但是我又不那么确定了。”

赵敏目瞪口呆：“所以你是觉得自己并不喜欢他？那假如现在郑源跟别人在一起了，你什么感觉？”

“感觉……”李华长出一口气，“感觉解脱吧。”

赵敏震惊。

她努努嘴，神情复杂，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应该的确不喜欢他。”

不喜欢吗？可是那些其他情绪是怎么回事？李华仰头看天，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纠缠太久了吧。他真的有点累了，像是唯一的心疼也要被耗干败光了。他真心觉得两个人应该有适当的距离，能让他好好冷下脑子想一想。但是郑源缠的太紧了，一听要不黏在一起，直接就炸了。他这个人做什么都很极端，给的太多太满，也压的太沉太重，让李华喘不上气。

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