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华怎么喊、怎么骂,他都是沉默。
李华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他精神萎靡,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身体没有水分,他没有再想小解,却硬是被饿醒。饿的前胸贴后背,抓心挠肝。他死死地挣着尼龙绳,重重喘息。他要疯了,他受不了了,好饿。
他哭了。
胃里没有食物供胃酸分泌,灼烧感自身体深处涌进胸腔,可绳子绑的太紧,他只能平躺,连翻身都做不到。像被从天而降的火球在腹部燃烧一个大洞,而他只能承受。这是精神虐待。
李华浑浑噩噩,开始舔唇,做出吃东西的行为,试图用虚假的意识欺骗身体。可没用。他甚至饿的恶心,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偏头不停地干呕,痛苦地哀嚎出声。
一声轻微地响,门被推开了。
李华眯着眼看他,他站在那里垂眸看着李华,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李华张张嘴,声音轻的像哽咽,眼角的泪滑过鼻梁。
郑源朝他走了过来,半跪在床边,侧耳听他说话。
李华沉默地看着他,奋力地抬起头想咬他的耳朵,被郑源推回了床上。
李华双眼赤红:“我杀了你,郑源,我杀了你!”
他的嗓子嘶哑的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怨念深重。
郑源撕开了他的上衣。
李华瞪大眼,感受他的手在自己的胸膛上肆意游走,摁压、揉捏乳尖,李华浑身都在抖,他急促地呼吸,自喉咙处发出呜咽。郑源低头亲吻他的胸膛,舔弄、啃咬他的胸脯。李华的腿在颤,阴茎也半勃。
郑源看着他撸动自己的性器,射到了他的脸上。
李华僵了。
他的头发、额头、眼睛、睫毛、鼻尖、脸颊、嘴唇、下巴,全是精液。他甚至能闻到腥臊的气味。郑源没有给他清理,扔掉擦手纸就走了。李华不敢张嘴,一张嘴那该死的精液就掉进嘴里。他唔唔地挣扎,可是依然抵挡不住这恶心的东西顺着唇角和缝隙往里渗。李华在此刻是如此的清醒,被迫感受着精液一点一点入侵他的口腔。他想哭,试图通过扭头将精液甩掉,可是没用,他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反而让它们有了可趁之机。
他停下了。
一丁点令人作呕的气味在口腔蔓延,李华胸腔起伏,不敢深呼吸,怕把它吸进鼻腔。
他使劲眨眨干涩的眼,眼的余光能看到鬓角的脏东西,干脆闭上眼不看了。可人在极度受折磨的状态下理智完全崩盘,他着魔似的微微张嘴,唇角的精液落到舌尖上,被他吞了下去。
渴。
又渴又饿。
他忍着恶心缓慢地伸出舌尖舔唇,吃了一圈。
不够。
就算是吃这种恶心东西也完全不够。
他的精神涣散了。
他后悔了,后悔招惹郑源,后悔自己心软,后悔落得这样的下场,后悔很多,什么都后悔。
他呜呜地抽泣,伤心的要命,想喝水,想吃饭。
他好痛苦,他急促的呼吸,将手腕挣的磨出血,发疯似的拼命,只听胳膊咯吱一声,他茫然地停住了,感受不到胳膊的存在了。
他急的啊啊啊慌张乱叫,情绪瞬间爆发,撕心裂肺地哭。
郑源进来了。
李华理智崩盘,精液干在他的脸上,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哭的应激,脸上出红点,陷入到崩溃里。
郑源抱住他,轻轻安抚他,吻他的唇,全是湿咸的泪水。
“胳膊、胳膊……”李华哭的直打嗝,抖的不成样子,郑源摸了摸他的胳膊,脱臼了,但要想接好,就必须松开他。他放下李华,沉默地坐在床边。李华急切地求助他,不停地说胳膊、胳膊。郑源只是看着他。身心备受折磨的打击下,李华被驯服了。他说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
郑源只是看着他。
李华急躁起来,焦虑使他再次口不择言,郑源起身要走,他瞬间害怕了,又急急地挽留,“不要……不要丢下我,郑源……求求你……”
郑源沉默地看着他,打了电话让医生过来,再次坐回床边。
李华不敢说话了。
他连呼吸都是小心的。
片刻,郑源起身去吻他,李华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吻的忘我,难舍难分。郑源抚摸他的身体,他发出细碎地呻吟。郑源松开了他的双手。
李华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尽管他心里瞬间起了很多复仇的念头,但他不会再愚蠢、盲目地进行抗衡,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太大,连力量都是悬殊,如果他再来一次,郑源绝对会再把他捆在某个地方继续折磨。
更可悲的是他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没人知道。
李华乖顺地躺在他的怀里,郑源摸他的脸,把他抱了出去。他贴心地拉上了客厅的窗帘,毕竟李华的双眼已经很久没见过阳光。他用湿毛巾擦干净李华的脸,把他抱到餐桌边喂他喝水,手顺着他的腹部揉,等他喝够又喂他吃鸡蛋羹,他喂一口,李华吃一口。
李华没有穿衣裳,雷医生来时也只是在半靠在床上。胳膊脱臼不是什么大问题,雷医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李华不想在床上待着,光脚在衣柜里扒衣裳。郑源坐在床上看着他。
李华穿了一套睡衣,虚浮地靠着衣柜,片刻后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太累了、太痛苦,也太可怕了,这是他的身体和意识反应过来了,扛不住了。
郑源起身走到他身边,李华仰头看他,清澈的泪又落了。片刻后郑源将他抱起来,拇指擦掉他的泪,李华想咬他,对上他的眼神,不敢了。那根拇指就伸进了他的嘴里。
郑源笑了笑,没有说话。
自此,李华彻底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