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你也不怕我发现不了,要不是副店长催着我来店里,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看到这架琴】
[满月]:【有没有可能,是我让副店长催着你看呢。】
鹿呦“啧”了声:【[朔月]】
一个全黑的月亮emoji符号,寓意为腹黑的坏月亮。
鹿呦引用她上面文字最多的那段话:【就不怕再出点小状况?比如我不在你的预料之中,我就不过来】
等了有两分钟,月蕴溪回她:【我了解你】
好自信啊。
鹿呦撇了撇嘴,欢喜愉悦之余,还有点被掌控的不服气:【哼哼】
垂放下手机,她慢慢摩挲过透明的琴盖,下方的琴键黑白分明。
胧黄的日光洒落在手背上,淌到眼底,瞧着是明亮柔暖,但没什么暖意。
热度都来源自身,光束里呵气成白,仿佛在预告一个冬天的到来。
ˉ
没多久,薄明烟便到了。
鹿呦去给她开门。
薄明烟问:“是什么好东西?”
鹿呦朝着钢琴抬了抬下巴。
薄明烟走过去绕着钢琴欣赏,“挺好的,谁送的?”
“怎么就知道是有人送我?”鹿呦挑眉问,“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以你的性子,要买早买了。”薄明烟说。
鹿呦没说话,神思出走了一瞬。
一个两个好像都很了解她的样子。
但她却不是全然了解她们。
薄明烟定了闹钟给出差的孟栩然点外卖,鹿呦去准备两人的自热米饭,有一搭没一搭地打趣调侃她。
薄明烟说话语气很淡,同她的名字一样,明晃晃的,飘渺的烟。
说不上她对孟栩然到底什么态度,很近,又像蒙了层薄薄的雾。
聊天间隙中,鹿呦有几分晃神。
人总是会在别人透露的幸福里,窥探出自己那份的影子。
她想到家里那位,也是人如其名。
同薄明烟提起。
薄明烟向她确认:“月蕴溪?人如其名――月亮的感觉么?”
“嗯。”鹿呦点头,又摇头。
“她很会打直球,有时候像名字里的溪,干净纯澈,一眼就能见到底。有时又让我觉得像天边的月亮,那种朦胧的毛月亮。”
有着温柔的表象,但总会给她月光滚烫的虚幻感。
“这感觉,是好?还是不好?”
鹿呦耸耸肩:“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薄明烟:“禁止废话文学。”
鹿呦笑了:“跟她相处我觉得挺舒服的。前两天我们去了动物园,她陪我戴了好幼稚的发箍,在各个场馆前打卡拍照,然后晚上去听音乐会,到九十点我俩从剧院出来,开车去附近的大学城撸串。”
两人买了一堆吃的,和两个学生妹妹拼桌,坐在塑料椅子上,她捧着盛着关东煮的纸盒,一边同学生胡侃,一边用一次性的筷子夹着菜把竹签都薅下来,月蕴溪在一旁,帮她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听她摸着鼻子胡言乱语忍不住轻笑,却是宠溺地不戳破。
那是一种,脉脉的温情。
“这不是挺好的么?”
理应是挺好的,这样温情的场面还有很多,对着镜子一起满嘴泡沫的刷牙;去晨跑一起绕到花店挑一束鲜切花,抱着花压马路慢慢走回家;互相吹头发,互相化妆;她给月蕴溪盘头发,月蕴溪教她下厨,彼此吐槽对方不擅长的项目;大半夜突发奇想去爬山看日出,吃铁板鱿鱼沾了满嘴的酱汁……有浪漫、有温馨、有打闹也有发癫。
“可我还是有种……吊诡感。”她斟酌出一个奇特的词汇,用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鹿呦也是第一次发现,这样再日常不过的温馨相处,也会让人觉得是一种虚浮的幸福。
用词太奇特了,薄明烟不好评价,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与陈菲菲不一样,薄明烟对月蕴溪并不熟悉。
是以,鹿呦可以同她浅显地些私密的、床。笫之间的事。
“尤其是每次之后,那种感觉就会特别强烈。”
鹿呦脸皮还是不够厚,做不到袒露更多细节。但从内心评价,每一次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体验。
在她唇舌里、手指间跳动的月亮,或温柔似蕴在溪水里的幻影,或暴烈如燃烧在黑夜里的心脏。
白日的温存与夜晚的共振,月蕴溪给她的的反差感太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