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1)

之后我走到山壁跟前,看到那些裂缝里藏着一具具扭曲的尸体,我吓疯了,害怕看到林老师也在里面,就发狂跑了出去……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当初没有跟他一起走进那道门。”

井云归脸色苍白地说:“就算你能让山神把林老师带回人间,他也不是以前你认识的林老师了。陈乐、六叔的小儿子他们你都看到了,他们是鬼,害人的鬼啊”

“我说过,不管林老师是人是鬼,我都要和他在一起。”陈桐深深地看着井云归,“你不也一样吗。”

井云归喉咙一哽,说不出话。

山门摇颤得更加剧烈,陈桐张开手臂,宛如乌鸦展翼,兴奋地说:“一旦山神觉醒,我就能见到林老师了。”

“陈桐你听我说,山神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井云归回过神急迫道,“住在这个地方的不是悲悯的神,是个怪物,是邪灵”

鸦林山的原住民在看似天谴的灾难后,转而接受了外来者带来的信仰。

殊不知这是外来者的阴谋,那些血淋淋的肉块,正是他们使用邪术,让乌鸦衔来的死人肉糜。

山神取代石树信仰后,外来者开始使用活人向山神献祭。

可能他们的信仰中,山神本来的形貌便与乌鸦相似,所以他们割下巨尸的鸟头,以此象征山神。

随着一次次仪式的举行,这山腹之中堆积了无数死尸。

石桥两边的悬崖下,恐怕就是万葬坑,困着数不清的怨魂厉鬼。

壁画里那条上古巨蛇般的线条说明鬼脉不仅影响到了天斩煞,这座山也同样在它的阴邪气场范围内。

那只诡异的鸟头不断接纳信仰之力,吸收死灵阴气,在鬼脉中化生出了一个强大的邪神。

几百年前纪事中提到的一系列天灾人祸,山神降灵拯救鸦林镇,鬼冢风水局……全都是谎言。

所有的灾劫,都是这个邪神带来的。

蛊祸,尸变,从黄泉之门里走出来的活死人……这些灾祸都是外来者自作自受。

为了封印镇压这个邪神,他们就想了个以毒攻毒、以恶制恶的方法。

井云归气力愈发微弱,喘了一会才能继续:“那就是……利用井家的炼尸秘法,制造鬼神尸,同样吸收鬼脉的阴邪之气,和邪神互相牵制。”

鬼尾的风水局不是为了牵制什么鬼脉,而是为了克制藏在这座山体里的邪灵。

罗非焉在他们眼里,像是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哪怕明知那是一个活人,心脏还在跳动,或许能救回艺名,他们还是残忍地将他灌下药蛊,用石针封住穴道,放进棺椁埋进墓冢。

他就这样活着尸变,承受了几百年无法想象的痛苦,被迫和鬼脉化生的邪神纠缠不休。

鬼客在当初虽然也是灾祸的具象之一,却是借由罗非焉煞气所化,追杀借由邪神之力重返人间的死灵。

镇上发生的事,不过是当年事件的重演。

傻子,米店老板,陈雁金,不幸受到鬼客侵袭支配,成了牺牲品。

“魂酿椒浆祭邪灵,这邪灵说的就是那只鸟”井云归指向山门上方的石雕,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我们被骗了,所有人……陈太公对我说了谎……”

陈乐他们也好,陈雁金他们也罢,陈太公一定早就看出真相,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隐瞒了一切,只想骗井云归重新封印罗非焉,让百年来的谎言继续延续下去。

“他的确什么都知道。”陈桐突然开口,眉宇间阴云密布,“鸦林镇,黑木林,井家守墓的原因,这座山的秘密……他全都知道”

井云归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惊得瞠目结舌。

陈桐近乎咬牙切齿:“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旧校舍的特殊结界是谁设下的吗?”

井云归不由自主地说:“是陈……”

“没错,就是我们的司祭大人,看着我们从小长大的陈太公。”陈桐讽刺地说。???

“为了不让人知道外来者的秘密,为了继续几百年来的谎言,为了掩盖山神的真面目,在陆禾跑去山神庙求救那晚,他听说林老师的记事本丢在旧校舍,立刻赶去寻找。

记事本和陈亮一起在石树封印的空间里,他当然找不到。

于是他利用邪物为阵眼,设下了双重结界,以为这样即使有人闯入,即使有人找到记事本,也永远无法出来。”

井云归发觉自已对陈太公一点也不了解,他从没想过陈太公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失神道:“陈太公,是怕别人看到林老师的笔记?”

陈桐的神情变得鬼魅般可怕:“你想象不到那本笔记里,究竟记录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陈太公发觉林老师的调查太过深入,心中有所忌惮,故意向他泄露了天堑深处开鬼门的事。这些年我使用了招魂降灵种种方法,也没能找到林老师,说不定就是那老头做了手脚。”

井云归大概是短时间内受到的打击太多,此时已经不再对任何人、任何事感到惊讶。

“那本记事本里,到底记录了什么,林老师为什么对鸦林山的传说起源这么感兴趣?他该不会是……主动走进山门的吧?”

陈桐低着头,井云归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短暂的沉默过后,陈桐恢复了平静。

“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陈桐一步步走向井云归,“把玉简度牒给我,很快,林老师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第134章 万念俱灰

第134章 万念俱灰

第134章 万念俱灰

陈桐神情阴沉地朝井云归走过去,伸出手道:“玉简度牒呢?”

井云归忽然感觉有些不认识陈桐了,眼前这个仿佛巨鸦般阴鸷的男人,和镇上唯一愿意接近他、待他好的朋友,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