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她还是律师,定罪之前都不给人辩护一下的,直接就宣判了死刑,来问我一句会死?宁愿听前男友说也不听我说,谁才是她老公?”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得罪她一次,都让她打回来了,她还是耿耿于怀,看见你就没好脸色。但别人当她的面儿袒护小三,她反而没两天就能原谅,还跟他领证结婚。”路在野哼笑,“就是这么奇奇怪怪。”

叶赫然本来以为他不懂,没想到他还挺懂,直接跟他干了一杯:“我不会放手的,你也别放,自己都不痛快了,凭什么成全别人?”

路在野喝了口酒,没有立刻咽下,放任烈酒在口腔中燃烧,想着什么事情,然后才慢慢滚进喉咙里,“嗯”了一下。

……

闻延舟跟岫钰到商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1点。

这个时间点登门拜访,显然是十分突兀和不礼貌。

好在商老板平时睡得也晚,他们来的时候,他刚准备上床,连忙披上外套下楼:“延舟,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过来找我?阿钰也来了?”

岫钰从沙发起身,笑说:“您别紧张,我们没什么事,是舟儿突发奇想想要听八卦,路上我替您骂过他离谱了,说他大晚上突然跑过来会吓到您,等明天再来,可是他不听我的。”

“没出事啊?”商老板确实被闻延舟吓到了。

他上次大半夜毫无征兆,被人登门拜访,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顾家,那天晚上还下了大雨,丝丝缕缕的寒气钻入骨髓,他到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打冷颤。

“去泡热茶来。”商老板一边吩咐佣人,一边坐下,手指点了点闻延舟,“你是越来越混账了,我可是有心脏病的,你别把我吓出个好歹。”

“您要是只有这点承受能力,也担不起同盟商会主席的位置。”闻延舟淡淡勾唇,“我就是想问问您关于四海集团和顾四海的事。”

佣人送来茶水,商老板刚要伸手去接,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了他:“……顾四海?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顾四海应该有个女儿吧?伯父当年跟顾家走得那么近,知道这个女儿现在的下落吗?”闻延舟开门见山直接问。

商老板还是端起了茶盏,垂下眼皮,用茶盖刮去表面茶沫,喝了一口才说:“我跟顾四海是战友,当年一起创业,后来他出事被判,家里没人能帮他办丧事,毕竟是老朋友,我就帮他操办了后事……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大半夜来找我,就为了这个?这关你什么事啊?”

他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我听说,你最近又跟你爸闹得不开心?大过年的,亲父子有必要这样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可不要被别人钻了空子。”

闻延舟知道他是在说闻夫人那个女儿。

商老板最近几年低调了很多,但他知道的事永远比别人多,闻延舟嘴角一哂:“我要是会被人钻空子,我这些年就白活了。”

他则又将话题转回来,“我的事都不算事,我来找您,就是想聊顾四海,了解完我们马上走,不打扰您休息。”

◇ 第453章

商老板只好说:“顾四海确实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出事的时候,儿子才三岁,女儿是刚出生没满月呢。”

闻延舟眉峰凛了一下:“他还有一个儿子?”

“有是有,不过我刚才为什么说他家没人能给他办丧事呢?就是因为,那时候顾家大乱,他儿子一个人在门口玩儿,结果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当时还派了人帮忙找,但就是找不到,你说这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又加霜?”商老板摇头。

闻延舟再问:“那个女儿呢?”

商老板:“顾四海去世后,他妻子就带着小女儿一起跳河了。”

岫钰讶然:“跳河自杀?”

“是啊,顾夫人的遗体在江里漂了一个多月才被发现捞起来,丧事也是我办的。”

闻延舟:“那女儿的遗体呢?”

商老板道:“女儿的遗体没有找到,可能是被鱼吃了,也可能是被卷到河底,卡在石头缝里,毕竟才那么小。”

“……”闻延舟捏了捏鼻梁,面前的茶盏滚烫,白雾飘到空中消失无踪,像从未存在过。

商老板唏嘘:“女人的承受能力总是差一些,丈夫死了,儿子丢了,她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一摊事,什么都做不了,一时想不开就一死了之了,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给顾四海扶棺,实在是因为相识一场,于心不忍。”

岫钰温声:“您老总是慈悲心肠,所以大家才夸您是一代儒商。”

商老板摆摆手,不在乎这些虚名,又对闻延舟说:“别操心别人家的事了,我昨天跟你爸钓鱼,我听他那个口风,是真要把你‘姐姐’认回家。”

闻延舟眼皮都没抬一下,压根没把这件事放眼里。

“都这么晚了,你们俩要不别走了,我让人带你们去客房?”商老板询问两人,闻延舟摇头,起身:“家里有人在等,我们先走了,您休息吧。”

岫钰也起身告辞,跟闻延舟一起离开。

商老板目送他们出门后,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随便了,眉头拧了起来,心里兜转着念头,他怎么会关注顾四海的儿女,难道……

·

而连商老板都看出不对劲,岫钰自然更看得出来。

刚走出商家的院子,他就喊住闻延舟:“舟儿,你是不是有事儿没跟我说?”

闻延舟的侧脸没入这个深夜里,岫钰第一次看不清楚:“你总是追问顾四海的儿子女儿,难道你有那个儿子的下落?是谁?我认识的吗?”

闻延舟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他自从有那个心思后,就戒烟戒酒了,但今晚酒喝了,烟也没忍住抽了,火光亮了一霎,他唇间含着烟,嗓音有些沙哑,“我之前都没查到顾四海原来还有个儿子……我是有他那个女儿的下落。”

岫钰更惊讶:“女儿没死?”

闻延舟两根手指夹着烟,青白的烟雾四散,他那双眼眸,寡冷得像潭中寒玉,覆着一层低沉的霜:“顾四海当年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保镖,一个叫楼贺,一个叫周万代,楼贺带走了那个女儿。”

岫钰的神经敏感地一跳:“楼?”

闻延舟没看他,落拓的侧颜矜冷,重复:“楼。”

岫钰好像明白了什么:“……也给我一根吧。”他也要冷静一下。

闻延舟将烟盒和打火机都给他:“四海集团虽然倒了二十多年,但四海集团的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