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十分清楚,他哥哥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什么都做不了。
他最后一次跟贝宠谈话,是在得知自己的父母惨死的真相那一刻,她留下来安慰了他。
她说:“乔靳司,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不过你放心,坏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你爸妈在天上一定会欣慰的。”
因为他不回答,她又说:“乔靳司,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要做的是往前走而不是往后看。你可以难过、可以哭,但你必须坚强,难过后、哭过后,你就要手刃仇人,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为司徒家传递香火。”
第一次,她安慰他,把他当朋友,或者是说,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
他不想难过,他故意轻松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安慰人了?”
可她却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我们是朋友,我总不能看着我的朋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吧,真的很丑。”
他们小打小闹,只为了填补他心中的伤痛。
到最后,他忽然忍不住问了句:“贝宠,你说我该娶秦芊芊吗?”
他特别想要知道贝宠的答案,却又特别的害怕,但他还是问出来了。
他不是薄温凉那个懦夫,虽然他不会对她开口说爱,但是,他只想知道她的答应。
他清楚的记得,贝宠对他说:“乔靳司,这个问题你该问的是你自己的心。不爱、不喜欢,就没有勉强在一起的必要,爱情,婚姻,并不是建立在报恩、交换条件下,当然,如果你自己觉得你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你大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方式去做。但我,从不会用我的爱情、我的婚姻,去交换任何东西。”
那一刻,乔靳司对贝宠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不再说什么,他目送着贝宠离开,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他不能去秦芊芊。
秦芊芊虽然是他的仇人之女,但她没有错,他放了她,但他不会放过秦远东。
他离开宁城的时候带走了秦远东,没人知道秦远东的生死,只有他知道,他天天折磨秦远东,看着秦远东痛苦,他心情就特别的畅快,他不会杀了秦远东,他要慢慢折磨秦远东,漫长的岁月,他会永无止境的折磨他的仇人。
至于他的哥哥,他没想过报仇,那是他哥哥自己的选择,他尊重他,而他,也该继续自己的生活了。
权凌天跟贝宠结婚那天,他也去了,只是他没现身,远远的,看着他们幸福拥吻,他说:“祝你们幸福。”
贝谷是在贝宠跟权凌天结婚当天改回来的,期间,他都在养伤。
贝谷没有死,他被权凌天的人救下来了,只是当时伤的太严重,还能不能救活还是个未知数,而且只有贝谷死了,事情才能顺利进行,所以,权凌天直接将贝谷定义为死了,他瞒着所有人,包括贝宠。
只有越逼真,那些人才会信,所有的一切才能扭转过来。
事实证明,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这件事,权凌天在贝谷的衣冠冢下葬前告诉了贝老爷子,贝老爷子错愕,但对权凌天,是真真的折服了,所以他毫不犹豫把自己最宝贵的孙女交给了他。
贝谷一直在养伤,他是可以回来,但他不能再回到原来的军队,或者说,他不能再当兵,曾经战功赫赫的贝少将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贝谷这个人。
贝谷的假死换来了贝家跟权家的安危已经荣耀,这是值得的。
能活着,便已经是最好的。
他回来了,虽然不再是贝少将,但他还活着,回到了穆文琦的身边,告诉她,他爱她,问她,如今一个没了光环的男人,她还要不要。
穆文琦要,她当然要,死都要。
贝谷跟穆文琦在一起了,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终于可以安心的在一起,不再害怕死亡将他们分离。
孤狼,一个亡命之徒,从来都是有一天过一天,从不会是算日子,对他们来说,多活一天,那就是个麻烦,死亡对他们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可他们却不得不想办法活下去。
一次逃亡中,他遇到了贝宠,一个看起来弱小,却又十分坚毅的女人。
孤狼从不缺女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他期初对贝宠连逗弄的心情都没有,可她的反应却让他想逗逗她,也为他无聊的人生,增加一些趣味。
那个时候,她或许把他当过救命恩人,可他却对她说:“别把我当好人,男人总是需要女人来缓解疲劳的。”
是啊,他可不是好人,更不会救人,他只会玩弄人。
他故意将她推到在血地里,故意让一群狼围着一只小白兔,看着她惊慌失措,他觉得非常有意思。
她害怕,但她很坚强,那种坚强是从骨子里出来的,有点像他,她说:“我只知道能活着才是最好的。”
他笑她:“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
她的坚定,她的自信,她的耀眼,让他想玷污她,毁灭她,因为她太过光明,而他太过黑暗。
他故意告诉她,他多么的残忍“他是警方的卧底,我不杀他,因为我要用他换回我的兄弟。当然,我不是好人,背叛、欺骗我的人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会让他生不如死。你看看他胸口上划了几刀,评价一下我的刀工,对了告诉你一句,我的刀工不会要人命却会让人痛到极致,想死又死不成,只能痛苦的看着血液慢慢渗出……”
果不其然,她吓白了脸,吐了,但之后,她还是那么的坚强,还是那么的明亮,好像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将她染成黑色。
原本对这个女人,玩过之后是准备杀了的,可他没想到她居然是权凌天的女人,而他用她交换。
虽然最后他差点死掉,可他发誓,他会回来,回来一雪前耻。
他们再一次见面,是在他回来雪耻之下,他向她发起了游戏,将她牵扯进来,让她在罪恶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再一次见面,他说:“你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孤狼嘴角扬起一抹血腥的笑意,是夸赞亦是贬低。
她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送死。”
阳光下的她勾唇冷笑,犹如盛开的彼岸花,虽美却是剧毒。
越是看着如此耀眼的她,他越想将她毁灭:“呵,我真的很好奇在你生命倒计时的最后一秒,你是什么样的。”
他甚至十分宽容的说:“哦对了,想活命,我可以放了你。”
可她却是不屑:“呵,孤狼先生,我想到时候应该是我放你一命。”
她越是耀眼,他越是要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