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响起时,却依然温沉绅士,且还是一模一样的那句:“闻老师,我说过,我不会以个人意愿干涉你的正常社交。”
一字不差的回应,可落在闻清临耳朵里,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意味。
这一次,闻清临听懂了沈渟渊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我不能干涉你,那我就只能“干涉”别人。
因此,周轩才会被“流放”。
在清晰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闻清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自心底腾起的愉悦。
结婚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真正对沈渟渊,对自己这位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有了两分不同于对他人的兴趣。
“沈渟渊,”闻清临忽然开口,第一次直接叫了沈渟渊的全名,他语声含笑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他昨天约我吃饭的时候,我当时就回绝了。”
略微一顿,听着耳机里明显变了频率的呼吸声,闻清临唇角挑得愈高,他又故意问:“你知道我是怎样回绝的吗?”
耳机里,沈渟渊沉声顺着问:“怎样?”
“我说”闻清临有意拖长了音调,不紧不慢重复昨天回绝周轩时的台词,“不了,中午要和我先生一起吃午餐。”
他特意咬重了“我先生”三个字。
于是如愿听着耳机里的气息愈显急促,透过电流传入自己耳廓,莫名烫耳。
沈渟渊没有立刻出声,闻清临也并不催促。
无言暧昧在静默中,顺着电流流淌。
几息过后,耳机中才终于再次传出沈渟渊的嗓音,比起先前染了分明哑意:“闻老师在说谎,你没有和我一起吃午餐。”
闻清临忽然笑出了声。
他听懂了沈渟渊极其隐晦的“控诉”,亦或可以说是抱怨。
又想起昨天自己毫不犹豫拒绝了沈渟渊提出的,那场点茶会的邀约。
闻清临在这个瞬间改了主意
他轻笑问:“昨天说的点茶会,还要我一起吗?”
有意将“要”字发音不甚清晰,可以被听作“要”,却也可以被听作“邀”。
好似再正经不过。
可下一秒,闻清临却又挑逗一般,轻飘飘补上一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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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出口,闻清临在童柠见了鬼一般震惊的瞪视下,依然面不改色挑着唇角,又吸了一口豆浆,耐心等待沈渟渊的答复。
这一次耳机中的静默,好像比之前还要久,可沈渟渊虽然没有讲话,呼吸声却一直清晰,明显紊乱的气息清楚昭示着,他此时并不很平静的心绪。
闻清临听着听着忽然有两分走神
沈渟渊现在只是气息不稳而已,听起来却就足够撩人了,如果什么时候沈渟渊真的在电话里喘给他听,那他怕是真的会立刻就来感觉。
在这一刻,闻清临恍然发现,沈渟渊对他而言那方面的吸引力,好像比他原以为的要更大一些。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沈某多谢闻老师赏脸。”耳机中乍然响起的,沈渟渊隐约含笑的低哑嗓音将闻清临思绪拉回。
就像是特意为了配合回应他那句“先生”,沈渟渊玩笑般自称“沈某”,措辞中更是愈发将自己置于低位。
闻清临轻“啧”一声,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觉得无趣,只是忍不住低喃:“沈总是真正经…”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那边沈渟渊大概是没有听清,下意识追问一句:“闻老师说什么?”
“没什么,”闻清临回神,转而道,“那就说好了,沈总记得把具体时间地址发给我。”
听沈渟渊应下,闻清临便率先结束了这通电话。
电话挂断的那一秒,他眉眼间都还是染着淡淡笑意的
很少见的,是挂在脸上,能被人清晰看出来的那种愉悦。
看得童柠“啧啧”称奇,但不等他打趣两句,办公室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那位老板来了。
闻清临便放下了豆浆,起身去里间用漱口水漱口,而等他再走出来时,眉眼间就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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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闻清临已经通完电话一刻钟了,沈渟渊却还在握着手机出神。
甚至这一刻钟里,他姿势都没有变过一下。
闻清临那句突如其来的“先生”,实在是将沈渟渊打得措手不及
这是闻清临第一次这样叫他。
经由闻清临那道向来清冷,却又在刚刚那一刻分明染上戏谑意味的声线叫出的“先生”,带给沈渟渊的满足感,分毫不亚于和闻清临做时候,两人一同登至顶峰的瞬间。
电话那头的闻清临不会知道,沈渟渊是耗费了什么样的克制与忍耐,才堪堪维持住了绅士有礼的表面。
沈渟渊此时竟有两分庆幸,庆幸闻清临是在电话里这样叫他,而不是面对面…
如果闻清临就在自己面前,沈渟渊真的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在难以自控之下,将闻清临发狠般禁锢,要他在沉沦之中,用被情-欲裹满的嗓音,再叫自己很多遍:“先生,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