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飞速回应：[那等你四十五分钟。]

他发完之后，则文直接就拨了电话过来，秦昭一个没接全部挂断，然后看着时间开始倒计时，每隔十分钟就开始跟则文发送倒计时信息：[还有三十五分钟。]

[还有二十五分钟。]

……

差不多是卡着最后一秒的时间点，秦昭看到则文跑着推门进来，头发都凌乱了，脸上也全是汗。可是虽然狼狈，却衬得那张骚货脸跟沾露新桃似的。秦昭见状一边啧啧称奇，一边露出使坏的表情冲则文招手。

“你真是……”则文在秦昭对面坐下，他以指为梳，胡乱将汗湿的额发往后梳理，“你一定是为了折磨我才出现的。”

秦昭将水杯推给则文：“不是说要一小时吗？这不四十五分钟就到了。学长嘴里果然没一句真话，又在骗我。”

则文被说得哑口无言，他抚了一下额头，将一杯水全喝下，这才稍微找回点了平日里的情绪状态：“为什么突然找我？”

秦昭双手捧脸，一副智障儿童般的天真无辜，说出口的都是浪费他人生命的废话文学：“因为我想找学长。”

则文笑了一下：“是因为楼江的事？”

秦昭用一种很难分辨是不是在阴阳怪气的态度，说：“是啊，学长对于怎么从秦峥大魔王手里救出楼江，一定有了完全计策了，对不对？”

则文的桃花眼深深地注视着秦昭：“你能不能。”他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讲话不要那么奇怪？”

“哪里奇怪？我讲话一直都是这样，学长不喜欢吗？”秦昭抓住则文的手，“这种小事不重要，还是学长你讲一下你的计划吧。”

则文反握住秦昭的手。

他的手同样比秦昭大一整圈还不止，此时这么捏着，像是爸爸牵着儿子，而他好像也莫名其妙的从这幅画面里获得了类似“父爱”之类的情绪，居然垂下了眼帘，很细心地给秦昭擦了擦：“我手上都是汗，会把你弄脏的。”他擦完了，将秦昭的手放开，“最好的办法是你和楼江成为情侣，这样你哥也只能放手了你觉得呢？”

秦昭就知道则文这骚货没安好心，看笑话不嫌事大，出的尽是些馊主意。

“不行吧。我会被哥哥打断腿的。”秦昭突然话锋一转，“学长，你觉得楼江是怎样的人？”

“……”则文望着秦昭，斟酌了一下用词，“他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真有意思。楼江形容秦峥说的是“眼高于顶”，现在则文形容楼江，用的也是“眼高于顶”。

秦昭说：“不讲这个了，先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秦昭拿着餐刀突然问则文：“学长，你觉得我哥哥是怎样的人？”

这个显然对则文来说，是非常难以回答的“死亡提问”，所以则文顿了很久才重新开口：“你哥哥……是个很有实力的人。”

秦昭：“是揍你的时候特别有实力的那种实力吗？”

则文：“……”

秦昭十分无辜的：“啊，我就是听人说，学长你很喜欢跟我哥哥抢东西，如果是真的，应该很容易被打吧？”

则文放下手中的餐具，背往后一靠：“你专门叫我出来，是为了挑衅辱骂我的？”

秦昭摇头：“不是啊。”

则文冷笑：“那你是要做什么？”

秦昭想了想，忽然起身，走到则文身边坐下：“你一直跟我哥哥作对，赢过几次呢？抢他炮友有什么用，说不定刚好他就腻烦了，正打算换新的。来来去去一拨又一拨，你怎么不抢他正牌男友？啊，我忘了，你不是不想抢，是抢不到。”

则文目光逐渐变冷，那双含情欲说的桃花眼，猛然间像冬日湖面结了层冰，但是他面上还是挂着如常的一点笑容：“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你如果脾气好，就不会把楼江打进重症室。”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秦昭扬起脸，“你要不要换个思路，跟我约约看？”

时间似静止。

则文好半晌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重新开口：“约什么？”

“就约那个。你不是很擅长吗？”

则文忽然一笑，他伸出手指勾了勾秦昭的下巴，调笑着说：“哪个？我最擅长约炮，你难道要跟我约么？”

秦昭没有躲开则文的触碰：“秦峥如果知道了，会气死的吧。”他说，“自己亲弟弟跟平日最看不惯眼的人，约炮滚上床，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反应，你不想试试？”

则文一时半会儿没说话，紧接着他突然伸手揽掐住秦昭的后颈，用力一摁，将人往自己面前带了带，露出了看戏般的表情：“你跟你哥哥吵架了？”

秦昭手按在则文肩上，只是问：“约吗？”

则文观察秦昭的表情，发现秦昭不像开玩笑。他嘴角微弯，试探性地俯身，是个要吻秦昭的样子，但停在了半道，因为一把银闪闪的餐刀抵在他喉间。

“……”则文看了看秦昭握刀的手，又看看秦昭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打算说这些话的时候，秦昭一时紧张，手里餐刀忘记放下，提拎着就过来了，现在看到则文那张脸突然靠近，他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动作：“……不许亲我。”

则文一声轻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为什么不让亲，如果我执意要亲呢？”

他说完，甚至故意向前倾低了身子，于是餐刀锋刃就抵在了他的喉结上，他还刻意往前抵了抵。

秦昭被吓到了。他看到则文喉结滚动，导致那银色的小刀也陷在那要害位置，仿佛真的切割了一下。握刀的手感类似切在什么肉类上面，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就能扎破那层柔韧的外皮。秦昭连忙将刀往后一收，大骂：“你有病吧！”

直至被拖去酒店开房，秦昭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选择。

新开的房间里，则文低头问他：“你先去洗，还是我先去？或者，一起？”

看看这姿态，这表情，这语气。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骚货！

被这样居高临下地按着肩膀，秦昭有种领地被入侵的感觉，心里浮出了点想趁着则文洗澡，然后偷偷逃跑的冲动。他毫不犹豫地说：“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