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挣出一句话来骂楼江：“神经！”

楼江小脸一沉，但随即挨凑过去，脸贴着秦昭的脸颊蹭了两下，然后他低头在秦昭嘴唇上啄了一口，十分高兴：“以后你就只有我能亲！只有我是合法的。”

他捧着秦昭的脸，十分陶醉且害羞地亲舔了上去，可是舔着亲着，看秦昭一脸的不情愿，楼江又停下来。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不是非常难受，但怎么也无法忽视。

“你讨厌我了吗？其实我这次也没闹出人命来。”他好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狡辩，不过有时候解释和狡辩的边界确然模糊不清，“你本来就要跟我结为伴侣，我不过是吓吓他们，也吓吓你而已。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急了？但是我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如果不赶紧抓住，就不是我的了。你不要生气。以后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不做就是了。嗯，我的意思是，尽量少做。只要你跟他们保持距离，至少是正常社交距离，我也不会找他们麻烦的……”

楼江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他声音渐轻，呼吸也变得急促。药效发作太快，他没办法做出任何及时的反抗和有效挽救措施，只能在错愕中，睁大眼睛软倒在秦昭身上。

秦昭伸手接住楼江，默默将人抱住，但手已经摸上了手边楼江之前用来电击他的武器。他悄悄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东西自带“生物锁”，便捏着楼江的手重新握住。先前他自带的等离子电击器也好，小乖也好，崔珩也好，不过都是让人放松警惕的扑腾，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功也还有后招。事实上，他才是最大的诱饵。秦昭在嘴唇上涂抹了崔琰实验室里新研制的生物毒素，因为楼江对亲吻有一种特别的态度，在获得“胜利”时，他赌楼江一定会亲自己。

而且是不设防的那种。

一切诚然如他所料。

现在那两个保镖，也只会以为他和楼江是在亲热吧。搂着小狗故意发出一点哭腔，秦昭稍稍恢复体力，就迅速握住楼江的手，用电击的将车上两个保镖放倒。这样一击即成的成功，让人有点缺少真实感。秦昭喘着气赶紧拨打电话给崔琰：“我搞定了。你快来接我。”

崔琰出现的时候，秦昭立刻朝崔琰招手。崔琰“啧”了一声，相当得不满：“你还抱着这疯子不放？”

而秦昭将人放开时，发现楼江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即便人是昏迷的，手也很难扯开，就好像是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我来。”

崔琰看着秦昭跟人纠缠不清就火大。他跳上来极为粗暴地将楼江手指一根根掰开没有谁是不能离开的，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外部力量还不够强。

虽然很想提醒崔琰动作轻一点，但估计说出来也只会激发对方的逆反心理。秦昭干脆转移话题：“小乖呢？它怎么了。”

崔琰也戴着手套，他俯身恶狠狠撕掉秦昭嘴唇上的特制唇膜：“它没事，就是在找水源时碰到被下迷药的，所以被迷昏过去了。但我哥把它捡了回去，也没什么大碍。”

秦昭突然想到先前刚见楼江时，楼江递过来的饮料。当时他不敢进食，怕不小心把嘴上的生物毒素吃进肚子里去。现在那杯饮料变得格外可疑，他迟疑：“你说的该不会是，桌上那杯喝的吧？”

崔琰抱臂冷笑：“对啊。还好你没喝。不然上来就昏倒了可怎么执行计划。”说着说着，“黑兔子”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哦，没事，反正你昏了楼江也会亲你。你跟他接吻也是很开心吧。”

“……别说这些了。嗯……干嘛！不要亲我！”

崔琰将秦昭按在车里亲了个爽。他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拆去了不少。明明昨天行动不便，隔了一天居然就行动自如，实在是恢复力强得离奇。秦昭被压在黑兔子身下亲到缺氧直蹬腿，此时车门被人轻叩了两声，他气喘吁吁的间隙里看到了白兔子那张缺少表情的脸，顿时用力推了一下胡作为非的黑兔子，把人推了出去。

崔琰嗤笑了一声，没再强吻，但搂着秦昭回头看了自己哥哥一眼。他的表情不能说是挑衅，可多少有点像是进食到一半被人打扰的不悦。

崔珩平静地将软成一团的触手异种递给崔琰，并没多说什么。

这次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把楼江骗出来动手术恢复脑子。当然，“骗钱”也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楼江之所以可以造成如此绝大的破坏力，就是因为他有钱，那么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断了楼江的经济来源，就能制衡住楼江。

昨天，秦昭联系到楼江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哥哥。

“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楼先生也很苦恼。”对方声线轻柔，语调却非常得低沉，且语速很快，他称呼自己的父亲为楼先生，“家里已计划切断给楼江的月供，但他收入可不止如此，还有他母亲家里的这部分是楼家管不了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

楼澈笑了一下：“你要不给楼江生个孩子？”

“……你在说什么东西？”

“开个玩笑。见面再谈吧。”楼澈顿了顿，说，“我在医院。”

见到楼澈时，秦昭发现对方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而且长得很高。难道当哥哥的都会比弟弟高吗？秦昭忍不住暗地里嫉妒了一下。

温文尔雅的青年听到脚步声转头，他确实高但身材颇为瘦削单薄。可以从五官上看出跟楼江有一两分相似，但不像楼江那样阴郁。他看到秦昭的时候，微微眯眼：“你是秦昭？”

秦昭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被盯上的感觉，顿时很戒备：“对，我是。”

楼澈似乎在思索，随后露出礼貌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太礼貌，像在消遣：“你做一个生无可恋对世界失望的表情试试。”

秦昭：“？”

秦昭很讨厌这种被人一上来就要求这要求那的行为，他一口拒绝：“我不会。”

楼澈并没有被拒绝的羞恼或不满，只是似笑非笑地弯了一下嘴角，而后就事论事地谈论了下去：“那就聊聊楼江。他被脑改之后，一直缠着秦峥。我还没见过他对其他人表露兴趣。所以，我这个蠢弟弟，他一定是非常喜欢你你能从他这里要到多少钱？”

“……”秦昭被问得愣住了片刻，随后马上发问，“那你需要我去拿到多少钱？”

楼澈爽快地报了一个数，秦昭先是被有钱人的世界震撼了一下，随后想了想，才说：“我试试。”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去掉大部分存款，他就没办法兴风作浪。但就算你将楼江的钱都拿到手，他姥姥和姥爷也会对给予楼江财产支持力度。所以你第二件做的事，是要去说服这两个人。”

“……”

“做不到吗？”

秦昭抬脸：“我完全不认识他们，我对做这件事没概念。”

“你不去做，就是完全没可能。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你见到他们。而且”他顿了顿，含笑，“我有具体说服方案，你要不要听听看？”

秦昭盯着楼澈看了许久：“你讲。”

事实上，一切都极其顺利。秦昭见到了楼江的姥姥和姥爷，虽然昨天见面时并没有谈妥，对方只说回去考虑一下，但今天一早就联系他说是同意了。同样顺利的是随后从楼江手上“骗钱”，楼江甚至给他的比他原本预期的都多。

自始至终，跟楼江结婚就不在秦昭的考虑范围内。现在钱财管控已经搞定了，人也抓到手了，就只差动手术。只要把楼江脑子改好了，再删除掉脑改期间的这段记忆，后面一切就变得好解决。

跟“黑兔子”协议试用交往，其实也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纠正楼江“脑改”事件的突破口。他和哥哥，总不能一辈子这么病态畸形地跟楼江纠缠在一起。秦昭本来以为“黑兔子”很难解决，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哄骗，就像这次他窝在对方怀里又哭又求，“黑兔子”得意洋洋地说着“要是没有我，你能怎么办”，一边全答应了。

此刻窝在崔琰怀里，秦昭小声问：“给楼江动手术会很难吗？”

崔琰哼了一声：“你在质疑我的水平？”他咬着秦昭的耳朵开始阴阳怪气，“要不别做了。楼江这样不也挺好？他这么喜欢你，你要多少钱他二话不说都肯给。这可真是稀罕事。他可是拿钱当命的，你别看他有那么多钱，少了一元他都跟人计较。”

“……他才不是喜欢我。”秦昭反驳，“他只是因为你之前动了他脑子，才这样。”

“是啊是啊。”崔琰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变成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局面，多少有他很大一部分责任，“他这么可怜，你怎么不接受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