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什么立场问我这个。”

则文轻笑，接近自嘲：“失败的追求者？”

秦昭：“……”

“你要选择楼江，我无话可讲。但你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崔琰？”

“不存在什么‘为什么’。”

则文突然说：“我很不甘心。”

秦昭吓了一跳，抬头则文。那双桃花眼凑得很低，对方的呼吸落下，几乎可以触及他的面孔。他确实从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看到了挣扎和不甘。大概只是很少失败的人，突然遇到了一次挫折，所以会格外不甘吧。其实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点排斥，后来虽然一直折腾对方，但秦昭没有讨厌过则文，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则文很像自己小时候某一段时间偷偷憧憬的，会纵容弟弟的那种哥哥。只不过他早就已经长大了，也没有那么渴望了。

“你……”

秦昭贴着墙，无措地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有什么东西从旁侧直击而来，带来巨大的风力，直接吹得秦昭头发都凌空漂浮了一瞬。他根本没看清是什么，只瞧见则文单手接住，然后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力给冲得后退了五步。

微微张嘴，秦昭看到秦峥和崔珩出现。

这两人有一种非常的……让秦昭看了很不顺眼的，想要将两人从中间分开拆散的和谐般配。

同样出挑的外形长相，简直跟周遭人格格不入。而气质感觉也趋向于同样的冷淡，只不过温层略有所差，崔珩像是未曾恋及尘世的淡漠，而秦峥则是冷眼看世人的矜骄。

秦昭不免想到黑兔子说他们两个弟弟站在一起也般配的话来。般配？怎么般配？站一起瞧着像是幼稚得不相上下的那种般配吗？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秦峥一把抓到身前，然后被迫站在了……差不多刚好就是崔珩和秦峥两人中间的位置。秦峥抬目，带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学长，我弟弟给你添麻烦了。”

则文放下手，他接住的那个是瓶饮料，目光扫了一眼，随后笑：“学弟们打招呼的方式，也挺特别的。”

崔珩将手中剩下的那瓶饮料递到秦昭面前，指节修长分明，衬在那深色的饮料外壳包装上，越发显得苍白缺色，连指甲都是一层色泽淡薄的粉。他嗓音冷淡，语调却算得上温柔：“给。”

秦昭还能说什么，只能小声说：“谢谢。”

这时崔琰正好手术完出来，他看到崔珩，十分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哥。”然后他注意到则文和秦昭都有一瓶饮料，突然来了一句，“为什么他们都有，我没有。”

“……”崔珩说，“一会儿给你买。”

则文露出一点嘲弄的表情，看着秦昭，表情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看上的人吗。

之后的气氛一直十分诡异而尴尬，作为暗地里的情侣，由于两位的哥哥都在场，所以秦昭和崔琰都不敢有什么太多亲密接触的表现，话也没说几句，就被各自领回家了。对于受伤原因，崔琰坚决表示全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摔伤了，跟旁人无关。则文之后几乎没怎么说话。倒是分别之际，秦昭接到楼江打过来的电话，正好借着接电话的借口，他赶紧躲了出去，也免去了尴尬的道别对话。

楼江拨通后就问秦昭：“你怎么还没回来，舟溪这个瘸子我不想再照顾了。”

秦昭愣住：“你把人打瘸了？”

楼江生气：“他本来就是瘸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鉴于楼江的累累不良案底，秦昭始终还是疑心楼江话里的真实度，但没继续口头质疑，只是说：“我跟我哥遇到了点事，晚点回来。”

楼江错愕：“你怎么跟秦峥在一起？你遇到异种了？”

秦昭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这个异种你放的？”

“……秦昭。”楼江有瞬间沉默，随后一字一字慢慢问，“是不是只要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你都觉得是我做的？”

秦昭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太武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来就是学校活动聚会，我原本也要去的，只是因为要照顾舟溪没有去而已。那边出事情，我们班级的‘群’里都会讨论，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秦昭沉默了一下：“对不起。”

楼江：“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电话挂断，秦昭有点垂头丧气，他突然消沉起来，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东忙西忙，好像纯粹就是瞎忙。秦峥看到秦昭这副模样，没说什么，只是将人塞进车里，而等上路之后，秦峥才开口：“秦昭，你有什么要跟我坦白的，现在说，回到家”

“回到家你就操我屁股是吧。”

秦峥笑了一声。

秦昭因为心情差，所以说话都带着攻击性：“你不是都看出来了吗，还问什么问。对，没错，我就是跟崔琰不清不楚。”

“还有呢。”

秦昭冷笑：“还有？还有就是我跟他提议要不要交往试试。我们俩家真是太配了，哥哥和哥哥在一起，弟弟和弟弟在一起，以后结婚都能一起办婚礼了，你说对不对，秦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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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秦峥顺着秦昭的头发，顺着一直摸到后颈，然后一把将人摁过来，“你连结婚的事情都想好了？”

秦昭单手撑在秦峥胸口处，哥哥不像则文那样胸肌饱满，摸揉起来就稍微差了点意思。他手上发力，不让秦峥过分靠近自己，嘴上可着劲儿地阴阳怪气：“怎么会呢。我只是打个比方。毕竟我可没忘记你说的话。”秦昭顿了顿，继续说，“你跟崔珩是假关系，我跟崔琰也是。所以，我没有违反约定！”

秦峥将秦昭摁坐在自己的腿上，似笑非笑的，看不出喜怒：“我跟崔珩可没睡过，那你跟崔琰呢？”

秦昭理直气壮：“你没跟崔珩睡过，只能说明你不够努力。”

“那你是努力了几次？”

秦峥的手指隔着衣服布料摸着秦昭的脊骨，一寸寸向下，像在丈量什么，仿佛是借此在心里头数着数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或者一切只是单纯无意义的行为。

“记不清了。总归是有好几次的。”在哥哥的抚摸之下，秦昭顺势俯身，凑到秦峥耳边，轻声恶意地诉说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哥哥，崔琰鸡巴真的好大，每次插进来都把我插得满满当当的。崔珩跟崔琰他们两个是双胞胎，鸡巴尺寸肯定也一样。”他仰着脸挨凑过去，手指摸上秦峥的嘴唇，暧昧而轻佻的力道，整个人透出一点非常熟练老道的意思，“哥哥这么个爱用嘴吃鸡巴的骚货，真的没舔过崔珩吗？”

说完，不等秦峥开口，秦昭就忽然松手。他人坐在秦峥腿上，挑衅完秦峥，立刻整个人坐直了，还往后仰了一下，两手分举耳侧，一副投降的模样，神色纯粹无辜：“哎呀，跟哥哥开个玩笑，哥哥不会这么轻易就生气吧。”

然而，和秦昭预想完全不同的是，秦峥闻言挑眉，唇边含笑：“我为什么要生气。既然你跟他不是真的，那就没什么可说的。”

秦昭：“……”

秦峥那双浅色的眼瞳，让人猜不透里头的情绪。有那么一瞬，眼神似是带了钩子，但等人再去细看时，又如细雪落入湖面一般，了无痕迹。